族长与代族长都发话了,齐冉哪里还能淡定,当即跪倒在地叩谢大恩。
大族繁衍近千年,主脉与支脉之间早已疏远,在大族里,血缘的远近在地位上便有天差地别,他姓支脉服从于他姓主脉,他姓主脉则服从于主姓主脉,至于主姓支脉与他姓主脉之间则无实际上的从属关系。
如黄壤氏,主姓是“黄”姓,卫、季、齐、韩等姓是“他姓”是“赐姓”,而齐冉这一支作为齐氏一脉的支脉,便是黄壤氏中最低一等的他姓支脉。
在氏族之中,血缘地位越低,受到氏族关照就少,机会自然也会更少,虽说族人之间同出一脉,并没有等级之分,但是血缘的亲疏远近这种天然差别,的确对氏族之中的族民影响很大。
如齐冉这样的,要想做到万夫长,就要比主脉之人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并被上官器重才能出头,如卫亚卿与季仲文这样的,就是沾了他姓主脉的光,又有机会亲近族长,故而只要他俩有才能,便能轻易的委以重任。
此乃亲疏有别之故,非族内族规刻意规定,以血缘关系建立起来的群体总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宿命。如今族长亲自开口拉近血缘关系,便是大恩。齐冉怎能不谢。
黄尚此举必会让这位少年将军感恩戴德,亲政之后自然会成为黄尚之心腹重臣。
只不过,关系可以拉近,但是齐氏主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着齐冉叩谢,黄尚继续说道:“汝齐氏一脉,素来以礼教为本,寡人需问礼时,也要请教齐氏族人,汝即为齐氏主脉之人,不可只贪恋武技,礼仪教化亦不可荒废,切莫有辱先祖黄岐之名才是。”
“末将...不不不,微臣谨记大王教诲!”
语毕,黄尚又看向韩文武笑道:“先祖黄冰者,于百年前,天地回暖之时,率一支族民在今艮河城处开垦荒地繁衍生息,为我黄壤氏之繁荣昌盛贡献甚大,后启王称王时,以艮河古称‘寒水’赐‘寒’姓于黄冰一脉,后觉苦寒之词不适于新兴之族,又特造‘韩’字为黄冰后人之姓,至于如今,已有百年,韩将军,寡人所言,可有误?”
“族长所言,详尽异常,大王博学,末将佩服之至。”
“今城卫军统领许国身负镇守东部二族之责,许统领既已调离,城卫军统领一职便已空缺,寡人素知爱卿稳重,文武兼修,欲将城卫军统领一职交付于爱卿,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啊?”
城卫军统领与艮河城守将本是平级,但是,如先前所说,在氏族之内要想崛起,就必须跨越亲疏远近这道坎,王城城卫军统领负责王城防卫,经常可以见到黄尚,艮河城守将则是一辈子守在艮河城,别说是见黄尚这位大王,就是朝中重臣也是难得一见。
在通信如此落后的时代里,能亲近大王或者重臣者自然得到机会的可能性就大的多,如此一对比,王城城卫军统领就比艮河城守将高出了不止一个等级。
深知其中三昧的韩文武此刻早已激动万分,立刻起身走出席位五体投地道:“韩氏一脉叩谢大王大恩!”
与齐冉不同,镇守艮河城的守将一直都是由韩氏主脉之人担任,韩文武便是如今韩氏一脉主脉之人,非但如此,但凡韩氏一脉担任艮河城守将的一律是韩氏一脉之家主。
黄尚抬高韩氏一脉地位,作为一脉之家主的韩文武,又怎能不大喜过望,从今往后,韩文武又岂能不对黄尚死心塌地。
两位功劳最大的将官都有了赏赐,其他五人包括镇守坚固城的兑西山自然也不能忽略。
除了赐宴,黄尚还赏赐了八个人一人一匹宝马以及一套青铜战甲和一柄精制青铜长剑,对于出生入死的将领来说,战马与战甲兵器就如同生命一般,黄尚结好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其实赏赐物品还是其次,能让这后土领域唯一的王者记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能与自己的族长更加的亲近才是这些人最期待的。
当然,诸将功劳不小,只赏赐物品还是不够的,眼下黄尚亲政在即,八族交出兵权指日可待,届时镇守八族之地的将官,自然会优先考虑这几人。
黄尚今日召见这些人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只是现在时机并不成熟,自然是心照不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