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立看着谷满坚定的眼神遂命令道:“传我将令,后方两万大军立即北上,一定要在卫亚卿的大军之中打开一个缺口,供我五万大军撤回精农城。记住,现在卫亚卿的军队很可能已经封锁了我军后方,多派几路人马出去报信,务必要将此令送到!”
“喏!”
来自精农城的斥候接到粟立将令便迅速出了帅帐。
粟立继续看着另一名斥候命令道:“命五万大军放下辎重粮草,迅速在军营外集结,再派人告知艮河上游五千驻军,不必返回中军大营,迅速撤回精农城。”
“喏!”
如今且不说南部二族是否起兵,就是巫生的人马和卫亚卿的人马也足以威胁东部二族的安全。
加上王族强硬的态度,和卫亚卿的军事才能,粟立和谷满自认东部二族没有任何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取胜。
唯今之计,只能是尽量保存有生力量与两路人马周旋,最终与王族和谈,以保东部二族不被灭族。
四万五千放下辎重的部队匆匆从艮河岸撤退,与卫亚卿一万人马对峙的五千东部二族军队也匆匆撤离。
这一举动让坚守艮河城的韩文武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放下辎重匆匆撤离,这种事情只能在两种情况下才能发生。
如果不是东部二族的诱敌之计,便是东部二族后方发生了大变故,不得不匆匆撤离。
想起前几日讨逆大将军卫亚卿的话,韩文武觉得,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应该更高一些。
憋在艮河城里这么多天,眼见敌人就要跑了,韩文武怎么可能还坐的住,留下一千老弱士卒,便开着战船出了艮河城。
艮河上游卫亚卿的一万将士没有韩文武想的那么多,卫亚卿临走前就吩咐过,如若敌军撤离,便立即渡河。
讨逆大将军的军令没有人敢违抗,眼看敌人撤的干脆,连辎重都没有带走,这一万将士也在第一时间渡河了。
艮河边的情况,卫亚卿基本上都预料到了,唯独没预料到的,就是自己这里。
刚刚就有斥候来报,在自己后方二十里发现了东部二族大约两万人马。这两万人马似乎在此地已经驻扎多时了。
这一发现让卫亚卿十分意外,这次渡河作战,七万大军都是轻装上阵,如果腹背受敌,便要万劫不复,这样的结果,是他绝对不能承受的。
已经深入敌后的卫亚卿此时已经与各方失去了联系,就连巫生起兵攻打东部二族的消息他都不知道。
至于交给艮河北岸一万将士的攻心之计是否已经奏效,他也是一无所知。
渡河奇袭,关键在与一个奇字,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才能发挥奇袭的作用。
如今后方二十里的两万人马分明就是东部二族事先准备好的,如此一来,是否说明粟立和谷满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部队?自己的奇袭是否会功败垂成?
不敢想,卫亚卿承担不起这样的失败,与沉稳老练的卫城夫相比,年轻的卫亚卿更喜欢用奇招显示自己的才能,只是他并不知道,奇招如果不能成功,便会立刻置自己的军队于死地。
作为武人,作为大将,遇到这样的情况,卫亚卿还是没有慌乱,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孤注一掷。
他要赌一把,赌东部二族还不知道自己七万大军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后方,赌自己的大军能在后方二十里的人马赶到之前击溃前方的五万人马。
打定主意,卫亚卿也不再考虑包围的事情,带着七万人就朝北冲去。
粟立与谷满刚刚从营寨中撤出,就看到卫亚卿的七万人马带着滚滚烟尘而来。
当一支放下辎重匆匆撤退的军队,遇上了一支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军队。这样的画面,显得有点诡异。
看着集结在军营前的东部二族大军,卫亚卿立刻停止了进军。
看着疾驰而来的卫亚卿的七万大军,粟立和谷满也停止了撤退。
卫亚卿以为粟立和谷满集结大军是为了联合后方的两万人马夹击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两人必定是有了防备,贸然进攻,恐怕会中了埋伏。
粟立和谷满以为卫亚卿疾驰而来是已经完成了包围,他们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暂且依托营寨等待后方人马打开缺口。
此时,艮河就在两军不远处,波涛声此起彼伏,战场上风声呼啸而过,而即将交战的双方,寂静无声。
各自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不仔细观察观察盘算盘算,如何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