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西山乃卫城夫心腹,素知卫城夫性情,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答道:“10日,敌先锋部队抵达兑河南岸,于阵前杀郭潜将军示威。敌军声势浩大又杀我方将领示威,这让守城将士军心有些动摇。不过现在大将军来了,便是给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前日之影响当烟消云散。”
“什么?郭潜被杀了!”
听闻自己的结义兄弟被杀,卫城夫哪能不怒,只是身为大将军,多年来早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大局面前也能保持足够的冷静。
稳了稳情绪,卫城夫仰天长叹一声:“哎,兄弟啊,哥哥我对不住你,以后你的家人,做哥哥的会替你照顾好的,放心的去吧。”
悼念了一番郭潜,卫城夫说道:“继续吧。”
“喏,据探子回报,10日夜敌军兵分三路,一路沿兑河往西北而去,一路沿兑河往东南而去,一路继续驻守兑河南岸。今日清晨,沿河前行的两支部队停止进军,似乎在准备渡河。现在恐怕已经准备妥当,甚至可能已经过河。”
“日前大将军严令我等不可出城迎敌,故这数日,末将也只是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从未轻出。只是敌人一旦渡河,兑河城恐怕再难坚守,如今,还请大将军速速制定对策。”
兑西山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兑河城人士,也是身经百战的悍将,要不是卫城夫严令各城坚守不出,兑西山早就想带人去阻止敌军渡河了。
只是兑河城守军仅有一万人,分兵出城乃是大忌,虽说伏击渡河部队可能收到奇效,但在卫城夫这位向来统筹全局的护国大将军看来,任何冒险的行为都是不能接受的。
虽说兑西山除了想出出城伏击的计策外,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但是对于卫城夫来说就不一样了。
稍稍思索了片刻,卫城夫便命令道:“传我将令,命兑河上游之上河城守将何据率五千守城军袭扰上游敌军,兑河下游之下川城守将川袭率五千守城军袭扰下游敌军,切记,只可袭扰,接敌即退。敌人装备厚重,行军多有不便,我军装备轻便,可游而击之。”
作为兑河城守将,兑西山只能指挥一城之兵马,防守起来自然施展不开。
但是作为护国大将军的卫城夫,可以调动王族之地任一兵马,在指挥作战上自然能够灵活多变一些,这也是卫城夫单骑星夜赶来兑河城的原因所在。
“大将军,上河下川二城距兑河城最近也有八十里,敌军在三十里外渡河,这...传令兵就是再快也来不及啊。”
兑西山听了卫城夫的安排,总觉得有些不妥,上河城距兑河城八十里,下川城距兑河城八十五里,等两城援军赶到,恐怕敌人已经完成对兑河城的包围了。
“无妨,本将军在亲卫军出发时就已命人传令上河、下川、望江三城各派五千将士驰援兑河城,算算时间,二城兵马应该快到兑河城下了,距此百里北面的望江城守将江震所率领的五千将士,应该也会在今夜丑时到达兑河城,本将军的亲卫军会在明日巳时抵达,今夜只要牵制住渡河敌军,兑河城之危便可暂解,速速安排去吧。”
兑西山闻言,顿时心下大定,兑河历来水流湍急,即便不是雨季,也不是小溪小河可以比拟的。
只要派出一支小股部队趁敌军渡河时偷袭,必能打乱敌军部署。
接到将令,兑西山怎敢拖延,立刻就退下安排去了。
此时,已是戌时末,离破晓时分还有不到五个时辰。
亥时正,正在赶往兑河城协防的上河城守将何据、下川城守将川袭相继接到了大将军令。
二话不说,两人率领各自人马立刻转向往兑河沿岸而去。
就在此时,铜方与金戎各自带领的渡河部队正好渡河完毕,正准备安营扎寨垒灶做饭,待吃饱喝足了休息几个时辰再于寅时正出发,一举攻下兑河城。
何据、川袭的部队本就即将抵达兑河城,铜方、金戎的部队离兑河城也仅仅只有三十里,两方人马之间其实相隔很近。
不到半个时辰,亥时末子时初,奉命袭扰渡河部队的何据、川袭就分别发现了金戎、铜方的部队。
何据、川袭见敌人已经渡河正在安营扎寨垒灶做饭,哪里敢犹豫,立即将仅有的五百骑兵抽调出来,亲自带队冲击敌营。
虽说金戎、铜方并非泛泛之辈,但是各自三万人马刚刚渡河,立足未稳,防线都还未建立,突然被一支五百骑兵冲进阵营,这怎能不乱。
他们时刻监视着兑河城的一举一动,也没听说有兵马出城,就算兑河城兵马来袭,三十里的路程,怎么也够自己构筑防线了。
他们哪里能想到,才渡河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偷袭了,他们现在连偷袭的部队来自哪里的都还搞不清楚。
高速冲锋的五百轻骑在混乱的军阵中横冲直撞,刚搭起一半的帐篷就被一矛给挑翻了,刚刚生起的火堆也被战马狂奔带起的沙土弄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渡过河的士兵是手足无措,待士兵们反应过来,准备组织反击时,那些骑兵却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和目瞪口呆的数万士兵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