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先把这个签了吧！”

老主祭收回了水晶球，又将那张羊皮卷重新推回了格雷斯面前。

溢淌着光明神力的羊皮卷上，是密密麻麻的神文条款。

上面流露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可惜格雷斯仍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主祭大人，这是……？”

“看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是卖身契，签了它你便是教会的一员，而你的父母也能得到一笔钱财，同时受到教会的保护。”老主祭说道。

“卖身契啊。”

格雷斯复述了一遍，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嘴角一阵抽搐。

“卖身契!”

“不错，本来条件应该更加优厚一点的，不够既然你血脉的觉醒程度无法达到预计的要求，一些条款自然也就无法成立了。”老主祭补充道。

“那个，我能不签吗？”

格雷斯有些怯怯地看着对方。

只见老主祭双目一凝。

今日所发生的众多事情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再加上格雷斯所展现出来的血脉之力完全达不到他的预期。

负面情绪在一点点地累积。他所修行之法本就是神明的暗面，此刻格雷斯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导火索一般。触怒了眼前这位主祭。

老主祭彻底撕开了那慈眉善目地伪装，显露出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冷漠。

一阵莫名的威压自老主祭身上扩散开来，那其中仿佛有化不开的血腥气息——流淌着的血色神力。

信奉神明者未必慈悲，信奉神明者亦未必为善。

格雷斯蓦然想起自己曾听小胖子说过的一个传闻，在自称正义与光明的教会之中，还有一个以鲜血和恐怖捍卫教会正统性的机构——宗教裁判所。

血色的气息仿佛化作一只大手掐住了格雷斯的脖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格雷斯体内的血脉之力受到了刺激，自发地显化出来，在格雷斯的眉心形成一个枫叶状的火焰印记。抵抗着来自老主祭的威压。

只是刚刚踏入一阶，且被灵魂仪轨抽取了大半能量，现在严重发育不良的血脉之力又如何是眼前这位已经达到了三阶的主祭的对手。

转眼之间变被击溃，又隐没在格雷斯身体之中。

“马修主祭!”

却是安娜在一旁拉住了老主祭。刚刚那一瞬安娜的身上似乎有一道圣洁的光辉庇护住了她，才使得她没有受到到影响，轻易地走到主祭身前。

老主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不太对劲，也收回了气势。

那只掐住格雷斯脖颈的血色大手消失。格雷斯大口喘着粗气。

只是既然已经显露出真面目来了，也没有必要再戴上面具了。

“签了它。”明明是平淡的语气，格雷斯却听出来不容置疑的意味。

安娜在旁边递出一支鹅毛笔来。

格雷斯接过笔后，没有犹豫，照着安娜所指示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明显是形势比人强，而且这个主祭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签估计就得死啊。

待得格雷斯笔尖离纸，那张羊皮卷轻轻地飘在了半空，自燃起来。

片刻便烧尽。

“契约成立。”

格雷斯仿佛听到冥冥之中有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

一道印记出现在格雷斯的右手手臂上，仔细看去和那光明教会的圣徽有些许相同之处，随后慢慢消隐。

在格雷斯的感觉之中，仿佛有一道锁链束缚在了他灵魂之上。

老主祭深深地看了一眼格雷斯，一双浓浊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看透，随后说道。

“你先回去看看父母吧。待会我叫安娜去找你。”

格雷斯如蒙大赦，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