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他现在还不饿不想吃肉包,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光临那家店。
这种行为并不是为了尝试新鲜事物,只不过等马贺回过神的时候,肉包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马贺没有人能与他一道分享食物,尽管马贺不太想吃肉包,但是不能浪费食物,也不能浪费金钱。
就当是提前吃早餐吧。
马贺这么想着,咬下第一口肉包。
味道不错。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天之后,马贺没能再见到那位邻居,刚有点生气的防盗门又重新恢复冰冷。
每天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马贺也不渴求什么变化。
风平浪静,才是最好的。
因为接受不了风浪,所以马贺宁愿丢掉同等的喜悦。
工作日在学校消磨时间,双休日在家消磨时间。
从高二升到高三,学业繁重却不能妨碍马贺,最后他会考上个不太行的大雪,在里面度过三四年的时光,最后毕业出来找工作,在家人的催促下相亲,与另一个人结婚生子,背负各种巨大压力,抚养孩子的同时不断老去,最后迎接死亡。
按理来说,他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
......
在高二生活即将结束,期末考试很快会到来的六月,马贺碰到了一个小女孩。
那天,晚自习结束,马贺离开学校准备回家。
进入小区大门,快要走到居住的小区楼的时候,马贺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个子大概到马贺的肚子左右,应该是上小学低年级的年龄。
凭借在微弱的路灯光,马贺发现那个孩子有点奇怪。
头上戴着一对像是猫耳的头饰,身上套着个大号的白衬衫,衣摆甚至盖住了膝盖,乍一看估计会被人以为是套了个塑料袋。
更让马贺有些在意的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衬衫下面伸了出来,时不时的左右摇摆着。
这样的打扮实属罕见。
那个孩子站在马贺居住的小区楼的大门前,睁着明亮却带着不安的眸子看着来往的行人。
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家长这么不负责任,让孩子穿成这样出来,还不赶紧带回家,不会是变态吧?
马贺这么想着,从那个小女孩经过。
因为小区有住户会把房子租出去,所以用房卡的的大门通常没什么人用,基本上都是走一直开着的侧门。
马贺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去做什么犯罪的事情,但他也不能算是好人,因为他没有勇气,还觉得麻烦没有上前帮助那个孩子。
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的同时,马贺在心里悄悄说了声抱歉。
不是为了让谁能够听到,而是让自己的所谓良心能够过得去。
然而,马贺发现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马贺扭头看去,那个奇怪的孩子睁大着眼睛看着正看着他,用怯生生的语气问道:
“请问你是哥哥主人吗?”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马贺被吓了一跳,连忙左右张望,幸好周围没有什么路人,要是被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视线打量的。
说不定还会有热心市民直接冲过来代表正义将他制服扭送到派出所。
这是马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蹲下身子,与女孩的双眼持平:“小朋友,我不是你说的那什么东西,不过你要不要跟我去找警察叔叔?”
凭借小女孩的刚才那句话,马贺有理由认为这孩子的家人是个变态。
既然已经被抓住了,还知道了这种事情,马贺就没办法坐视不管了。
从现在来看,把小女孩送回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最好还是先送到警察局比较好。
“是哥哥的味道没有错......”
小女孩抱住马贺,吸吸鼻子闻着马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毋庸置疑,是同一个人。
“难道你忘记可可了吗?”
“可可?”
马贺复读了一遍女孩的名字,不管是小女孩本身,还是这个名字,马贺完全没有印象。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但是她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
马贺感到奇怪。
这种奇怪反倒让马贺由衷熟悉的感觉。
昨天的各种行为,今天的各种行为,带给马贺的奇怪感觉是一致的。
恍惚间,马贺从小女孩的身上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哥哥是一个人?马酒姐姐和一宁姐姐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你刚才说什么?”
马贺皱起了眉。
一宁应该指的是夏一宁吧?
可是马酒......马酒又是谁?
马贺的头忽然疼了起来,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足以让马贺难受。
原本内心空缺的地方得到了一部分的填补,原因似乎是这个小女孩。
马贺不由得联想到这两天的奇怪举动。
如果是偶尔有那么一两次,马贺或许觉得没什么。
然而次数频繁到让马贺产生怀疑的地步。
这些奇怪的举动,似乎是自己的习惯造成了。
人可能会忘记什么事,但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难以丢失。
或许,内心空缺的地方马上就能够找到答案。
就在马贺忍耐着疼痛这么想的时候,另一道带有恶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贺循声看去,一位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的男性站在路灯下,手上把玩着——火柴盒?
“本来以为你最恐惧的会是亲近的人带来的死亡,观察你的这段时间,我终于明白了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是超能力哟~超能力。”
马贺听到那道声音,整个人怔住了。
随即,心脏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本来这招是准备对那个家伙用的,不过没想到居然会让我撞到你,干脆连你也一块收拾好了。”
男人说着,抽出一根火柴棒,擦燃,然后丢向一旁。
丢掉正在空中旋转飞舞的火柴,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枪。
“say-goodbye~”
男人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