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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问躺在车厢中,枕着右手手臂,虽说长夜漫漫,他却睡不着,这两个月,他曾在夜里将头探出车厢一次,没有工业废气和各种化工原料的遮盖的夜空,繁星点点,星汉灿烂。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七年之久了吗,
记忆有些模糊,自己最后的记忆好像谈了一个五十万的单子,那天喝的也不多啊,也就几瓶啤的,还没等夹白的时候,客户就因为有事离开饭局了,然后,自己就回到了出租屋,躺到了床上,玩了会手机,便睡了。
有一点周问记得清清楚楚,他最后刷的信息是,熬夜会让人猝死,吓得他赶紧就洗洗睡了。
“艹,若能回去,一定爆打无良自媒体的狗头,”
“哎,公司里的小虞人挺好的,又漂亮,身材又好,家里还有钱,人家倒追你,你矫情什么呢,”
“若是能回去话,第一件事,就是对小虞进行领导对下属的体贴关怀。”
车厢忽的沉默下来,
“只是,回不去了,”
“小虞估计都嫁人了吧,”
良久之后,
仿佛又像是确认似的,
“是啊,回不去了。”
略微闷的车厢中传来一声叹息。
夜半十分,马队最后一辆马车中,忽的传出了一点动静,这辆车上住的是一对父女,是要去南离皇朝寻找离散亲人。
车厢中,本是中年汉子的男人,慢慢揉搓着脸皮,直到将一张脸皮完全搓下,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同时身上骨节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身子忽的矮了三分,瞬间从一个精壮大汉变成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这老嬷嬷的身旁,满脸是雀斑的少女忽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两颗如同秋水剪影的眸子。
老嬷嬷讪讪一笑,“小姐,老奴年级大了,一直用缩骨术,时间一长,骨头就疼得厉害,”
那少女冷冷的看了老嬷嬷一眼,直看得那老嬷嬷缩了缩脖子,心里打鼓。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牵机药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少女嘴唇微动,以秘音之术传至那老嬷嬷的耳中,
老嬷嬷心头一松,随即满是褶子的脸像是菊花盛开一样,同样以秘音之术传话,“放心吧,小姐,老奴已经暗中给那小贱种下了五年的牵机药,每一月为一分,一年为一厘,如今那小贱种的天庭,鼻窦,丹田三处人体大窍穴,早已布满金丝,神仙难救,那个贱种离开大郑之时,便是他殒命之时。”
少女仔细的看着那老嬷嬷的眼睛,确定她所言不虚之后,嘴角微微提起,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