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荣哥真有眼光,大师也真有本事。大师几句话就把老王忽悠明白了,餐馆被砸,血光之灾,都在八字里写着呢。老王惊得面如土色,像是能活这么大全是奇迹。
大师就是大师,不光会算命,还会破解呢。大师画了张符咒给老王当手机屏保,又叮嘱老王八字和店面风水相克,务必赶紧搬走。老王把ga地形图发给大师,大师画了个圈,要老王务必不能出圈。当时跟我看乐了,这要是出了圈,还能遇上白骨精咋的。
大师的倾力协助下,老王总算找了处新门面,开起了新餐馆。老王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生意也比之前红火许多。老王见着我就说大师灵验,非要大师给我来一卦。老王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大师就是荣哥的大舅子,有的没的全是荣哥指点的。
老王给我们仨留了最好的包房,菜单安排得也有里有面,大概是看有生面孔在,总算没拉着我找大师算命。老王等我们菜齐了,给我们敬了酒就撤了。荣哥朋友几杯酒下肚也放开了,荤段子不断,车速瞬间飙到一百八十迈。
荣哥的朋友姓董,是个建筑承包商,多年厮混于非洲各个角落。董哥这次来ga,也是为承包工程。基伍湖旁边要建一座度假酒店,董哥托关系拿到了订单,这次过来就是筹备尽快开工。
董哥见我能喝酒,人也看着顺眼,想让我跟他干。我跟董哥说我干过一段工长,但其实啥也没学会,顶多干个力工啥的。董哥笑着拍拍我肩膀:“老李说你开车不错,我可也是老司机呀。”我说开车好说,还有两辆货车呢,啥时候用啥时候闲着。我这话还真不是客气,公司生意就是这么惨淡,除了帮荣哥拉点农场物资,别的还真没啥客户。
董哥认真说道:“今天喝了不少,你也不必着急下决定,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这货车要是上了工地,再拉别的货客户就该嫌埋汰了。”
我放下酒杯,认真回答道:“董哥,我也不怕说出来磕碜,虽然咱也开了货运公司,还整了只黄狗当吉祥物,但一直就没啥生意,要不是荣哥支持,早就垮掉了。”
董哥开怀大笑起来:“这有啥磕碜的,自个儿出来闯天下,就没有一开始顺当的。”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泪差点掉下来:“董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实在太难了。”我把大学毕业以来这些破事一口气全给说了出来,这些事儿我后来也跟别人说过,别人都被我说乐了,但是那天我把董哥说哭了。董哥哭的挺伤心的,像是内心一道闸门泻开了,我也说不清董哥为啥会这样,我后来也没有机会像他这样哭过。
带来的酒喝了还不到一半,三个人已经醉的不行了。荣哥开始大吹特吹,他跟董哥先前不认识,跨洋飞机上遇上的,聊了几句就交心了。两人先开始跟人打工,后来就一起创业,再后来各过各的,都是沦落天涯混口饭吃,也说不上谁比谁有成就。
我碰到的事儿他们大部分都碰到过,只是我内心戏比较足,情不自禁添油加醋。战争和饥饿在大陆上空蔓延,灾荒和杀戮引起的关注抵不上阿汤哥一条绯闻。我们都是为淘金来的非洲,我们带来了资本和技术,我们带走了创造的财富,要是有更多人因此吃上饱饭,最应该感谢的是他们自己。
我们三个都喝得烂醉,老王送我们回去的。我新陈代谢比较快,第二天早上没有宿醉。我把董哥的生意跟阿明说了,阿明也赞成我的主意。我赶忙找荣哥给董哥去电话,荣哥跟董哥聊了一会儿,高兴地拍打我的胳膊:“小子,以后你就是老董的分包了。”
分包这词儿我熟悉,当初在迪拜跟陈立他们蹲局子,就是分包把我们保出来的,出门还有法拉利来接,简直不要太拉风。我以为分包都是那样式儿的,而我很快就要开上法拉利了。可这人比人,就是得气死人,后来我总算明白,分包和分包差距还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