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老黄的手机响了,我那会儿睡觉都是睁着眼的,随手抓起了电话。我喊了好几声“哈喽”,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我以为是骚扰电话,正准备挂上呢,可算有人说话了。那人一开口,我就确定是骚扰电话无疑了,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大哥用蹩脚的汉语说要买狗,这不是脑子有病么,你要买狗你找狗贩子呀。
我刚打上瞌睡,手机铃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我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寻思着好好骂上一通。大哥一句话把我问懵了,大哥说要一把m24,问我什么时候能出货。我没说话,大哥以为我看不上这单生意,接着说道:“你随便开个价,我明天就要货。”
我这小脑瓜转得飞快,我琢磨这哥们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杀手,哥们果真是吃这碗饭的,差点做了贝克警长的枪下亡魂,还这么执着地想要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厚重的鼻音说道:“老规矩,晚上八点里昂酒吧见。”
挂断电话我又觉得不太对劲,杀手怎么会知道我有m24。我一下想到了阿姆哥,我阿姆哥嘴巴大,总是说些有的没的,等过了这阵风头,非得让我阿姆哥长长记性。
我越琢磨越睡不着觉,就去办公室找阿明商量。阿明虽然有些戾气,分析问题还是头头是道的。阿明问我还相信贝克警长么,我现在倒是相信警长的人品,还还真不相信他能把杀手法办了。
我就不信贝克警长这次还能失手,毕竟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我让阿明找了个公共电话给警长办公室去电话,就说今晚八点逃跑的杀手会在里昂酒吧出现。
我带阿明去过里昂酒吧,我就问阿明:“如果你是杀手,遇到警察,你会从哪儿逃走?”
阿明的记性很不错,把可能的路线都画出来了。我又问他会选哪一条,阿明说哪一条都不选,他会直接去楼顶。我当时就乐了,我觉得阿明是电影看多了,总想着空中飞人的花活儿,可不能忘了地心引力呀。阿明很严肃地跟我说:“我没有开玩笑,你要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阿明既然这么说了,我肯定得相信阿明,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干啥事儿都是扯淡。我俩也不知道这国际杀手究竟几斤几两,我觉得只要不像电影里面有啥反派光环,我俩肯定能把他当场摁住了。
天抹黑时候我跟阿明就出发了,我俩的衣服很破烂,走大街上估计荣哥也认不出来。我跟阿明有意扮成捡破烂的,可以在废物口袋里多放些家伙。我甚至想着装几个雷管,大不了到时候搂着杀手同归于尽。
阿明说我就算死也不能这么死,他们村里有个传说,这样死的灵魂会永远不分开。看来不同地方的鬼魂,有不同的风俗习惯,我要是死在ga,也得按当地的风俗办。我可不想跟个恶鬼缠在一块,要死也得分开死。
里昂酒吧所在的是个五层小楼,电梯只通到四楼的酒吧。我跟阿明吭哧吭哧爬楼梯上去,藏在了角落的变电箱后面。
夜色越来越浓,ga城亮起了万家灯火,这样场景每个地方都差不多,也都同样让人觉得舒服。我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五十了,还听不见动静,什么时候ga警察这么守时了。
我跟阿明一直等到八点一刻,还是一切风平浪静。阿明问我是不是杀手今天没来,可我也没收到新的信息,难道那哥们感觉不妙提前跑路了?
我跟阿明一直等到八点半,阿明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说要下去看看情况。我怕阿明落单危险,就跟着他一块下去了。
大街上看不出一点异常,我看着路边溜孩子的母亲和打喯的情侣,实在不觉得这里发生过激烈的追逐。
我跟阿明又按下电梯,去了四楼的里昂酒吧。酒吧里还没怎么上人,音响里播放着节奏明快的音乐。我跟阿明仔细看了个遍,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难道是我昨晚上做梦迷糊了,没有什么购买m24的杀手?我不禁摸摸自己脑门,温度一切正常呀,这咋还给整迷糊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街上传得纷纷扬扬,贝克警长抓获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要犯,里昂酒吧员工见义勇为受到嘉奖。我找阿姆哥打听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阿明给贝克警长办公室打完电话,情报就给泄露了出去。里昂酒吧老板也是个狠人,听说有人要在自己地头闹事,当时就整急眼了。
买枪的杀手是个东南亚裔,瘦瘦小小在ga城本来就扎眼,哥们面相也比较凶残,刚踏进里昂酒吧就被俩保安摁住了。酒吧老板让人把杀手揍个半死,一条绳子捆了送到警察局。贝克警长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成功收网了。
中午时候,我跟阿明破例喝了一次酒,还把阿姆哥叫上了,这次多亏了阿姆哥的情报,我才又渡过一劫。毕竟那哥们是上了红色通缉的,我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很有可能稀里糊涂就被暗算了,那样死的多没劲呀。
喝得尽兴时候,我问阿姆哥认不认识那个杀手,阿姆哥疑惑地看着我,看样子他应该是真不认识。但要是阿姆哥不认识杀手,究竟是谁透漏给杀手,我手里有m24的。这事儿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全是疑点,上次我从局子里放出来还不明不白的呢。
我仔细回想了当天夜里的场景,杀手一开始并不确定我有m24,但他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枪的。我跟阿明那点家当,全是人家老黄的私人收藏,我俩都没给荣哥显摆过。
或许杀手一开始找的并不是我,老黄的手机我一直留着当念想,用顺手了就总带在身上,潜意识里当成了自己的手机。对于老黄以前结识的人来说,手机号码的主人还是老黄,而我大概是老黄的跟班。
这么一想,所有疑问就捋顺了,我认识老黄时间不长,老黄的人生轨迹我并不清楚。我以为老黄只是个彪呼呼的老大爷,看来是我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