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我借了荣哥一套衣服,我寻思着怎么说也是出去谈生意,好歹也得打扮得像个商务人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你还别说,换了一身行头,气质马上就不一样了,虽然行动起来不方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荣哥真是个讲究人,让我把他的帕杰罗开出去,我这人还真有点蹬鼻子上脸,帕杰罗都开出来了,荣哥你也就充一下我的司机吧。荣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就冲你小子这厚脸皮劲儿,到哪儿都能闯出个名堂。”
这话我听着这么熟悉,我记得陈立也这么夸过我,有些日子没跟陈立联系了,有空儿一定找他确认一下。
荣哥开车技术还算凑合,一路上我还挺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就冲我这有车有司机的实力,服装厂这单生意我吃定了。
千算万算,我没算到荣哥在服装厂有熟人,服装厂会计不但认得荣哥的人,还认得荣哥的车。你说你一个会计不好好猫在屋里记账,出来凑的什么热闹。荣哥也觉得有些意外,会计之前在农场记账,后来跳槽走了,没想到来了服装厂。但我听着,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打脸就打脸吧,也算找着个熟人,沟通起来也能顺畅点吧。谁知会计跟荣哥打个招呼,就出门办事去了,我说您就算急着出门,好歹帮我跟老板引荐一下再走吧。
服装厂老板叫皮特,是个英裔南非人,从眼神看得出也是火爆脾气。皮特哥也不跟我墨迹,直接就说五千条牛仔裤送到基布耶,要我给个最终报价。这一下差点把我问住,好在荣哥有经验,装模做样跟我商量一阵,很快给出个报价。
皮特哥也真是爽快,当场就要签合同,这下把我整懵逼了,来前我也没准备呀。我就觉得自己还不够自信,既然相信肯定能签约,就应该直接把合同带上。皮特哥看出我没准备,随手打开电脑,很快印出两份合同,接在手里还是热乎乎的。
我装模作样翻了翻合同,实际上根本没看进去,抓起笔签上马克黄的名字,荣哥使劲给我使眼色,我也装没看见。回去路上荣哥就跟我说,做生意不能太豪爽,要不然迟早被社会教育。我当时还有些不服气,我说反正也没啥可败的,还能把我人拐卖了咋的。
荣哥的货车载重五吨,五千条牛仔裤刚好能装的下。阿明说让萨苏跟我一块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基布耶我也算轻车熟路,就没让萨苏跟着。
一大清早我就去服装厂装货,皮特哥还没来上班,要不肯定会说这俩角色咋全是一人客串。一车牛仔裤装满我就上路了,从ga到基布耶有段公路是沿湖的,上次回来太急我都没顾上看风景。
基布耶比基加利近得多,只是道路差一点,货车提不上速度。大概是基布耶的经历没那么刺激,来到基布耶我还觉得挺亲切的。基布耶本就不大,我也住过一阵子,很快就找到了批发商的仓库。批发商清点完货物,爽快地签了收货单。
我找了家能发传真的打印室,麻溜地把签收单传给皮特哥,这招是荣哥教我的,发个传真也花不了多少钱,让皮特哥安心准备打款。
我又去看了下我住过的小房子,我走之后房东也没租出去。我给老邻居带了些米面粮油,这样的见面礼在这边很实在,要是搁国内肯定觉得老土。女主人热情地留我吃午饭,但人家还要带孩子,我就不跟着添麻烦了。
我把货车开出了基布耶,鬼使神差地又开了回去,我给阿明去了电话,基布耶遇到个朋友,明天再回ga。我觉得我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在ga城咋咋呼呼的,到了基布耶变得婆婆妈妈的。
我找了家餐馆,要了一大份大饼和咖喱,又让老板开了半打香蕉啤酒。大概是因地制宜,本地啤酒大都是香蕉和芭蕉酿的,喝着口感还不错,我都快忘了哈啤和青岛什么味儿了。
借着酒劲,我在货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双清纯可爱的大眼睛。我知道我思春了,但我做的不是春梦,我想就这么睡死过去,但我很快就被吵醒了。
一辆轿车追尾了我的货车,我一看也没磕着什么,司机又是个大洋马,就没跟她提赔钱的事。女司机闻到我身上有酒味,非说我酒后驾驶,还要把我送局子里去。我说我喝点酒我也没开车呀,我停在路边就被追尾了,你说这事能赖我么。
女司机嘴里骂骂咧咧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以为她是报警呢,也就没在意。一会儿工夫,东边来了辆海鲁克斯,女司机顿时兴奋起来。丫的,感情是摇人呀,你说我马克黄服过谁。
我吭哧吭哧跳上驾驶座,把喇叭声音调到最大,播放起《疯狂的麦克斯》中的死亡贝斯。海鲁克斯上跳下三个白人大汉,我也一点不怂,跳下车跟他们对峙。哥们一看是练过的,不停地抖动身上的肌肉块,这也不是健美比赛,你秀什么肌肉呀。
斗恨比凶取胜的关键,第一是不能怂,第二不能顺着对方思路。我拍一拍货车上窟窿眼,眼睛直愣愣瞪着为首的大汉,枪林弹雨历练过的眼神天然带着杀气,我看到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我还是失算了,三个大汉一齐扑过来,我心想完了,我就是拳脚再好,双拳也不敌六手呀。好在我提前报了警,警车“呜呜…”地开过来,四个人赶紧开车溜了。
我跟警察打交道有经验,把自己说得惨兮兮的,警察还让我有麻烦尽管找他。我当时挺感动的,差点儿跟大哥上警车聊聊,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我一直等着夜幕降临,太阳却总是挂在天边。我去超市买了两大瓶威士忌,早早地到湖边沙滩等候。我在农贸市场打零工时候,喜欢来这里参加篝火舞会,有威士忌就有朋友,说不定还能碰上那个大眼睛姑娘。
威士忌交到了新朋友,我也重新遇见了那位姑娘,但我却开心不起来了。姑娘虽然是独自来的,但我知道她应该已经出嫁,她眼睛里那一抹光亮没有了,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眼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