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坚闻言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黑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啪!”,一枚磨得锃亮的铜钱直接擦在阴坚那张白皙的脸上飞过,瞬间鲜血顺着阴坚的脸颊留了下来。
沾着血丝的铜钱被撞后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地上不断的上下翻动着。
“记住,你们阴家我用一文钱买下了。”王平的声音宛如九幽地狱般寒冷,此时却没有人再敢嘲笑他不自量力。
阴坚颤抖着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他这是愤怒得发抖,他阴坚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若此时是在别处他非得将王平当场棒杀。
阴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满腔怒意,他抬头死死的盯着王平,眸子中的杀意再也蕴藏不住,随即他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向外面行去,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突兀的从门外传来,赫然是门外摆在的一尊彩釉陶橐驼被人踢翻在地上。
刘丰摇了摇头,看来今晚他们是踢到铁板上了,他对着王平拱了拱手,便紧跟着阴坚的步伐离去。
陈尧冷眼的看着这两个在高密中都十分有影响力的年轻人落魄离去,如今他更不想再卷入这场争斗之中,说起来隐元商会和他什么恩怨也没有,他可不想再当阴家的棋子。
陈尧转头对着褚门吩咐道:“你不用回西门了,去办两件事,一把释放隐元商会的人,二派人去将孙定缉捕归案。”
褚门领命而去。
陈尧转头看向王平,他此时再也不敢摆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用商量的语气问道:“王夫子,你看这样满意否?乐城你看...”
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他当然知道陈尧要说什么,乐城背后必定是北海国中尉乐毅,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想办他重罪确实十分麻烦。
王平叹了口气,实力啊,还是表现得不够实力。
其实此次来县廷救人王平早有思虑,与其暴露流民营那恐怖的战斗力而被黄巾和孔融忌惮,从而逼迫流民营站队,不如揭露自己在高密县中影响力,同样可以达到威吓宵小的效果。
要是接下来郑玄能被他绑上战车,那就更好了,看来今晚只是郑益的出现还远远不够。
王平如是想到,时机未到,吾辈仍需猥琐发育。
王平扭头看向那摊到在地上的乐城,他淡淡道:“我相信乐城是受了孙定的蛊惑才被猪油蒙了心,但是他打砸我隐元商会的商铺,掠夺我隐元商会的财货,我不能当作没有看见。”
陈尧当然明白王平的意思,这是要乘机讹钱了,乐家差点把天捅了个窟窿,他倒是乐意看到乐家吃瘪,他顺着王平的话说道:“理应如此,就按律令赔偿即可,不知王夫子你想要多少?”
随即王平报了个理赔的数字,让一旁已经被捏着人中慢慢苏醒过来的乐城听了差点又晕了过去。
乐城嚷嚷道:“王平,你怎么不去抢啊!”
隐元商会今晚损失的东西价值也不过这个数的五分之一,王平这是狮子大开口。
王平眉头皱了皱,他玩味的笑道:“怎么,你不服?”
乐城喘了几口粗气,驱散刚才昏迷带来的眩晕感,随即佯装成屈服的模样,道:“我们乐家赔钱,但数目巨大因此需要给我们一些时间。”
乐城心中已经做了打算,只要今晚能安阳无恙的离开县廷,这欠款乐家是绝对不会还的。
闻言,王平便转身去拿笔墨,然后从士兵腰间抽搐佩刀来到乐城身前,乐城双股颤颤的问道:“王平...王平...你要干嘛?我的父亲是乐毅,你可别胡来啊。”
王平手起刀落,乐城身上那上好的袍子就被砍下一块,他将笔墨和那残缺的棉帛递给乐城,然后说道:“写上欠条,如果逾期不还,债数就翻十倍。”
王平友好的拍了拍乐城的肩膀,慈眉善目的笑道:“希望你到时候不需要我亲自上门索要。”
乐城闻言定下心来,旋即他心中冷笑一声,上门索要又如何?如果欠条管用的话他乐家还敢赖账?
须臾之后。
乐城抱着手指灰溜溜的离开,王平在他手上划了一刀取血按指印,差点又将他吓晕过去,这让他心里对王平的恨意愈加重了几分。
想要他乐城还钱,做梦去吧。
王平当然知道乐家有可能赖账不还,汉朝此时还没指纹验证技术,但王平哪里知道,反正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他也就这么做了。
王平满意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欠条,到时候法理讲不通再用武理嘛,谁叫他王平是个爱好和平、不喜欢动粗的人。
至此,高密县廷中的剑拔弩张都随着阴坚刘丰乐城灰等人的溜溜离去而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