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廷大门之外的街道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本来就十分逼仄的街道此时拥挤着数辆豪华的马车,街道之上人影幢幢,那些着急着想要离开县廷的人都被马车堵住,丝毫也挪动不得。
停在最外面的是裴氏商会和糜氏商会的马车,车夫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慌张,丝毫也不顾在他们身后面响成一片的催促声和叫骂声,龟速般一步一动的挪着马车。
甘昌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吃疼的抱着脚蹦跶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的将各种污秽不堪的詈语喷洒而出。
一旁的仓曹掾用袖子擦了擦被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他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在他的身后也挤满了许多着急想要回家的县兵捕吏,仓曹掾懊恼道:“孙定那厮招子恨啊,让自己的手下从前门走,自己从后门逃了。”
“还提那鼠子作甚,我们当初就不该替他说话,关键时候他还捅你刀子。”甘昌大骂道。
仓曹掾看了一眼前方一动也不动的马车,着急道:“老甘,这些叛军出现在西门,待会我们要从东门逃啊。”
“逃,还逃个屁逃。”甘昌抬头看了一眼匆忙登上马车的阴坚刘丰等人,继续骂道:“你看看这几个执虎子,又不是来县廷求亲的,坐的马车一辆比一辆宽敞,卖弄给乃翁看?如今能不能挤出去还不知道。”
虎子是汉时的便溺器,执虎子便是指提尿壶的人,如今被逼急了的甘昌却不管不顾的骂了起来。
这些平日在县廷里一副克忠职守、为民请命模样的官老爷们遇到动乱后,他们脑中哪里还有高密城里的百姓。
忽然,街道前传来了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本应该驻守在城楼上的陈尧却反常的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喧闹的街道也是安静了下来。
一个军士大声的向着众人喊道:“城外来的不是黄巾,我们方才派人出去看了,来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之前是城外警戒亭的误报,尔等不必惊慌,速速让开街道,让司马进去。”
仓曹掾和甘昌疑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妇孺?”
这里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平的计谋,当城外流民营的人看到从城墙上放下几个乘坐有哨探的吊篮之后,段邢便命令藏在壮丁之后的老弱妇孺换到前排,因此陈尧的哨探能看到的自然是些老弱妇孺,哪里知道妇孺之后立着一排排严阵以待的青年壮勇。
阴坚闻言便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士卒见阴坚下来后便附在他耳旁低语,这是陈尧派来给阴坚传递信息的士兵。
阴坚听完后面色一凝,他摆了摆手让传信士卒下去,口中自言自语道:“想不到王平这个无赖还有一些名望,怪不得方才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来依仗的是这些流民。”
随即阴坚冷笑一声,道:“看我如何将你心中的依仗捏碎。”
阴坚招了招手让丁才来到他的身前,他吩咐道:“你去办两件事,一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让狱司空给我将隐元商会众人的口给我撬开;二是派人回坞堡。”说着便让丁才附耳过来,将回坞堡要办的事情娓娓道出。
话罢,丁才躬身领命,下去之前还不忘拍了一句‘少主英明’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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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廷厅事之内的气氛却迥异于纷乱的街道,堂上县令审案的案几之上,摆放着数盘精致的点心,旁边还用炭炉温着一壶青梅果酒。
这些都是王修的家眷见其深夜审案辛苦而端上来的宵夜,见王修不在厅事之内,王平倒也不客气,端起那壶青梅酒便对着身后的何承笑道:“何叔,你也说累了,要不先来一口?”
何承苦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喝?你听我的,这个事不需要再讨论了,就这样,都听我的。王修那里我会帮你应付过去,你赶快趁着现在县廷没有心思顾及你的空当,赶紧先逃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