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跨出的那一步,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瞬间他咬紧牙关,跟在了刘云海的身后。
每次疼痛席卷而来,他就在脑海里劝告自己,自己背上是一个家的责任。
如果丢了这份工作,那就真的是连家都丢了!
辩机和高阳能走在一起,本就兴趣相投,都是好面子的人,哪怕是累死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的。
此时此刻,监工看出了辩机的一丝不对劲,不过想着不用自己给医药费,就算辩机出了什么问题,也和他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监工又乐哉的往着阴凉地方走去,这天气,在烈光的太阳下面站上一会儿,整个人就热的不行了。
这边的刘云海拉着辩机来到货物的后面,他面色担忧的看着辩机,说道:“定林兄弟,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了?”
“实在不行的话,我背你回家吧?”
刘云海担忧的看了看辩机的腿部,还有些血迹,眼眸再看着辩机煞白的脸色,一时间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这要是伤的重,伤筋动骨的话,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辩机紧咬着牙龈,微微弯下腰卷起裤脚看了看,自己的膝盖都已经是渗出血迹了。
刘云海看着辩机的伤势,暗自心惊。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摔,结果还真有的严重。
不过他们常年在这里搬运货物,自然也会带一些药品。
刘云海蹲下身子,很快就帮着辩机包扎完了。
之后,刘云海站起身来,就看着辩机忍着疼痛去搬运货物了。
虽然说步伐有些缓慢,但是为了生活,为了铜钱,也不得不这样了。
刘云海看着辩机的背影,叹了口气,或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样子,很是无奈。
随后,他也跟着一起去搬运货物了。
太阳的光辉,慢慢的变得暗淡,一行苦工都站在那里擦汗。
辩机和刘云海,一无既往的往着勾栏走去。
今日的辩机又何尝不想让回家休养,可是回家的话,哪里有勾栏快乐啊!
再说了,要是回家高阳公主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指不定又要被嫌弃一番,也好生的说道一番了。
他的心中蔓延着苦涩,还有不甘。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了,连受伤回家,自己也要有所顾忌了?
辩机心中嗤笑不已,摇摇头往前走着。
刹那之间,辩机和刘云海来到了勾栏里面,刘云海一走进去,那些姑娘们就围拢了过来。
而辩机与他分别,一如既往朝着角落走去……
辩机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水,一杯又一杯的下肚,麻木了自己的心还有思想,这个时候秋琳走了过来,看着闷闷不乐地辩机,笑着为辩机倒酒。
“公子,今天你这是怎么了?”秋琳一边说着,一边往着辩机的身上靠去。
然而,因为不知道辩机有伤,一不小心碰到了辩机的伤口,疼的辩机直抽气。
辩机看着秋琳飞快的立起了身子,连忙捂着自己的伤口。
秋琳移开辩机膝盖上面的手,就看着他的裤脚上面渗出了血迹。
她目光担忧的看着辩机,说道:“公子,你没事吧?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等会儿,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吧。”
秋琳说完话就离开了,下一秒辩机就看着秋琳手上拿着药瓶,飞快地往着自己走来。
而那些穿过他眼前去接客的姑娘,辩机却是一点都没有注意,眼睛里面只有前方的秋琳。
秋琳来到了辩机的身旁,立即卷起了辩机的裤脚,看着他草草包扎的伤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你们这些男人,在这些事情上面就是不上心。”
秋琳无奈一笑道。
然后拆开那些布料,拿着药品撒上一些药粉,再拿着自己的锦帕缠绕在辩机的伤口上面。
这些事情做完之后,辩机明显感觉疼痛少很多了。
此时,秋琳抬起头来看着辩机,笑着说道:“公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辩机点着头,看向秋琳说道:“好很多了,秋琳姑娘,多谢你了。”
秋琳很随意的撇了撇手,毫不在意。
她坐到了辩机的身边,露出了辩机非礼勿视的画面,她看着辩机发红的耳垂,轻笑了一声。
而此时的辩机,心中也有些接受秋琳起来,看着秋琳靠近着自己,心中也没有以前那样抵触。
秋琳自然也是感觉出来了,对着辩机也是更加热情起来,看着辩机有些闪躲,但不抗拒自己的模样,秋琳也不由得轻笑一声,一直戏弄着辩机。
辩机看着和自己玩闹的秋琳,突然之间,心情也好上了不少,两人的关系比起之前,进了不少。
终是,辩机和刘云海互相攀着肩膀往各自的家走去。
屋子里面的高阳公主,看着自己快要完成的刺绣,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可是就在快要刺绣完成的时候,蜡烛却突然的熄灭了,高阳公主也有些呆愣,心中也是无奈极了。
她两眼摸黑摸了摸桌台,小心翼翼的把绣品放到桌子上面后,开始摸着周围的一切去寻找蜡烛。
片刻之后,一根蜡烛都没有找到,高阳公主的心中突兀的生着闷气,转过身看着门外的黑漆漆一片的模样,忍不住的叹气了一声,然后自己往着床榻上面走去。
没过多久,辩机就回来了。
他看到黑漆漆一片的屋子,愣了几秒,然后往烛台走去,摸索了一片,发现没有蜡烛,也和高阳公主一样选择没去理会,洗漱完后倒在了床上。
随着辩机的躺下,床榻也随之往下面下榻了一番,高阳公主也察觉到动静,立刻就闻到了酒味。
高阳公主皱了皱眉头,收里紧抓着被褥,心中也弥漫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去明明自己把家里面的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也在努力的刺绣赚钱养家。
而那之前他们共同说好放铜钱的空碗,现在却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辩机的工钱放下,于是渐渐的,她自己的钱也不放了。
她越想,就越觉得心中很是委屈,在角落里面蜷缩着小身子,泪水划过她的眼角,又落下,她脑袋下面的枕头,也晕染了一圈水迹。
同为枕边人的高阳公主与辩机,近在咫尺,各自的呼吸都感受得到,竟是一夜无话。
与秦文远和长乐的融洽夫妻关系,竟然是有极度明显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