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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和萧敬一起跟朱祐樘汇报有关查抄隋奇府邸的结果。
“……初步清点,共查抄所得现银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二两六钱,所得制钱两万两千六百二十贯,宝钞、兑票等折价合计八千贯,另加上田地、宅屋、古董、器皿和珠宝珍玩等,也有近两万贯……”
张延龄只是呈报了临时结算出来的数字。
“好,好!”
等朱祐樘看到详细整理的隋奇家产的报告,心中的欣然溢于言表。
张延龄在想:“你一个皇帝,看到手下户部郎中贪墨了这么多钱,非但不痛心疾首,还显得如此高兴,你这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还有是有多缺钱?”
朱祐樘很是欣慰,他用非常赞许的目光望着张延龄道:“延龄啊,没想到你能把事做得如此之好,先前萧公公跟朕说了,要不是你,根本做不到对犯官家产的清查,你是怎么知道犯官家中那些藏银子手段的?”
张延龄不由打量萧敬一眼。
这老小子之前就拐弯抹角要问,他没告知。
谁曾想这老小子回头就跑来朱祐樘这里表达疑惑,借皇帝的口问出答案。
张延龄道:“臣平时喜欢看一些戏文说本,里面的贪官污吏都是这么藏银子的,再是臣也是多用脑子思考,当时见的犯官与徽州商贾走在一起,便按此线索追查,结果发现犯官在徽州商贾的钱铺子里存着有数千贯的财产。”
“钱铺子?”朱祐樘一脸不解。
“回陛下,这是一种新的行当,主要在两京和江淮一代出现。市井之人可以将手头多余的钱财存放到钱铺子中,换得一张好似宝钞的兑票,以兑票行天下,在任何徽州商贾所开的钱铺子中,都可以兑换出相应的银钱。”
“对于那些行商来说,可以不用单独再运送沉重的银两,留着兑票相对安全。”
“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来说,可以将银子暂时寄放在钱铺子中,就算被抄家,他们的钱财也可以留存给子孙后代,可说是一种非常隐蔽的藏钱方式。”
朱祐樘听了张延龄的讲述,脸色非常惊讶道:“这世上行贿受贿还有这么多花样?”
在后世不过是普通的钱庄、银行业务,在大明中期还算是新行当。
只有大的商户联盟才敢搞这个,毕竟也需要信誉来支撑,而普通商贾哪有资格开票号?
萧敬道:“陛下,以前老奴也不知这市井竟还有如此的手段,此番也多亏国舅的提醒,这才避免犯官的脏银外流……”
本来朱祐樘就对张延龄很欣赏,听到此话,更是对张延龄刮目相看。
朱祐樘甚至亲自走了案桌,到张延龄面前,很亲昵拍拍张延龄的肩膀:“之前朕对你姐姐说,你有长进,她还多有不信,让朕多提点你,现在看来你已经能独当一面,朕深感欣慰。以后朕便可以放心将更多的差事交付与你。”
“臣不过是尽力而为。”
张延龄赶紧拱手行礼,顺带自谦一下。
朱祐樘笑道:“朕昨天收到消息,你兄长明日大概就能回到京师,朕跟令姐商议好,明晚将你们兄弟请到宫里,把老夫人也叫上,在宫里吃一顿家宴。”
皇帝居然要请张家兄弟和张金氏一起到宫里吃饭,这可是一件大事。
一旁的萧敬看了之后,心里在发毛。
他似乎在为之前跟张延龄作对而后怕。
皇帝都把张家兄弟当自家人,平时皇帝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没这么好,也难怪皇帝会包庇张氏兄弟,现在张延龄稍微做出点成绩就可能要进一步委以重任,皇室中人都不能比,那些文官大臣更是遑论。
“行了,朕就是告诉你一声,明晚别有别的安排,早些入宫来,说起来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你兄长,以他说此番在山东办事也非常顺利。”
朱祐樘很高兴。
张延龄给他追回了至少六万贯的脏银,一下子就让他手头宽裕起来。
而张鹤龄那边还给他带回来仙草,料想不久之后就能炼制出仙丹,在他看来兄弟俩一样有本事。
但张延龄却总觉得,自己通过努力在朱祐樘心目中所建的高楼,早晚要被张鹤龄给抹平,甚至还给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