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淩不理他,站在院墙上仔细看。
胡汉三看看没法离岗,也只好学着杨淩立在墙上,虽然隔得远远的,倒是也看得津津有味。
徐光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扶着膝盖对潘钱道:“孔方,我是跑不动了,还好你的徒子徒孙来得快,咱们总算有惊无险。”
潘钱也跑得脸色煞白,不过还保持着冷静。他观察了一下皱眉道:“不一定安全,你看!”
就见远处三五成群,陆陆续续正有打行的人赶来投入战群。码头上也有漕帮的从各处赶来参战,已经发展成了大规模械斗。
潘钱担忧道:“打行后续人马不少,咱漕帮‘津字堂’虽然有一两千人,可是这个码头上最多二三百人,再有赶不及过来的,能参战的二百人顶天了。这样下去咱漕帮要吃亏。”
这时冬青也到了潘钱身边道:“爹,我已经派人去找津字堂堂主张大顺了,让左近弟兄火速赶来。可是远水不解近渴,怎么打行的人会有这么多人在天津?”
徐光启紧锁眉头猜测道:“难不成是来对付我的吧?”
潘钱苦笑:“徐兄一介书生,打行大军出动来对付你?那可就成笑谈了。”
徐光启也知失言了,打行怎么可能会为对付他出动这么多人?有两个汉子就足够了。
徐光启捶了捶后腰,直起身子道:“也是,只是天津有什么事值得打行出动这些人?”
潘钱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打行要你的地,是要在天津建堂口。以后水路货运他们都要掺和一脚,从咱漕帮嘴里刨食。”
冬青愤愤不平:“咱漕帮从没上陆地和打行抢生意,凭什么打行抢咱运河生意?”
潘钱有些落寞:“凭什么?江湖人凭的还不是拳头硬?爹爹身体不好,漕帮是有些落魄了,什么人都敢欺上门了。”
冬青银牙咬着下唇,想了想道:“爹,这一步咱不能退,退了一步就有下一步。这帮臭名远扬的家伙蹬鼻子上脸,会把咱们地盘都吞了,咱们一步也让不得。”
潘钱也点头道:“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你徐伯的事,咱漕帮也不能置身事外。”
两人说话时,打行已经赶来六七十人,漕帮也有一百多。人数虽然漕帮多,但是渐渐的就抵敌不住这些能征惯战的打手。
冬青紧张的抓住潘钱的手臂道:“爹,赶紧退到船上吧,你有闪失,咱漕帮就完了。”
潘钱甩开冬青手臂道:“你爹今天跑了,名声就完了!谁走我都不能走!等一等,张大顺听到消息,会赶过来支援的。”
冬青急道:“爹,远水解不得近渴,不退才真是要完了。”
潘钱挺直身躯,正色道:“死活爹都和这些兄弟在一起!去,亮出爹的名号,要让兄弟们知道帮主和他们共进退!”
潘钱本不是冲动的人,可今天在家里被女儿奚落贪生怕死,心头就憋了一口气。
现在见自己弟兄浴血奋战,一个一个倒下,就激发了他的血性。人人都是一条命,凭什么自己命就尊贵,总想着逃?
冬青急得火上房,眼见情势危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