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哼道:“到了这时还瞒下去有意思吗?两位穿着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也是细布,断然不是苦力。又龙行虎步,筋骨强壮,显是有一身功夫。这样穷巷子你们能寻了来,总不会说自己是游客吧?”
胡汉三一拍大腿道:“你说对了!俺们就是游客。亏得遇到你这样有趣的人,不然这天津城可真没意思。”
杨淩这时已经明白中年人有什么误会,便道:“我们真是路过,您多心了。如果真有什么不方便,咱们现在就走。”
胡汉三慌了,酒还没喝,怎么就走?忙拉住杨淩苦着脸道:“老大,主人好客,咱们怎好转身就走?”
中年人满脸狐疑。这个叫杨淩的进屋前抖了一下衣服,身子绝不摇动,衣服却突然一震,水星四溅,这分明是上乘的武功。如果不是有意,这样身手怎么可能会被冬儿泼到水?
他哪知道杨淩是色迷心窍,有心碰瓷,展开一段故事呢。
中年人疑惑道:“两位真不是来取我潘某性命?”
杨淩讶异道:“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取你性命?”说着看了一眼冬儿。
冬儿手隐在袖子里,有锋锐凸起,估计是攥着一把短刃。
杨淩倒是不慌,自己真被一个女孩子撂倒了,那才叫笑话。
见杨淩坦坦荡荡真没恶意,冬青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转身去厨房了。
中年人道:“不好意思,错认二位了。我叫潘钱,松江府人氏。小女冬青,却是生于北方,长于北方。”
杨淩心里暗赞这爷俩名字起得太通俗易懂了,潘钱自然是掉钱眼里了,一心向钱看。冬青是冬天的绿树吧?或者是一种花名?女孩子就喜欢用花啊草啊起名字。
正觉得两人名字无聊,忽然看到冬青端了一盘盐爆花生米走过来,赶紧正色称赞道:“冬青这名字好!冬青是花中翘楚,亭亭玉立,好名字。”
冬青脸红了一下。杨淩觉得夸赞到位,不由得沾沾自喜。哪想冬青把花生米放桌上,低声道:“冬青是树,不是花。”
啊?弄错了啊?杨淩如果不是脸皮厚,就该他脸红了。
敢情.人家冬青脸红是替他的无知脸红。
还好杨淩浑不在意,继续胡说八道:“冬青能开花吧?‘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你看,辛弃疾就说了能开花的树。所以说花树也是花!北方有佳树,绝世而独立,说的就是这种树。”
冬青听着杨淩赤果果的胡说八道,终于忍受不了杨淩的无知无赖,嗔怒道:“你这人咋这样?辛弃疾的花千树说的是焰火,又不是树!再说冬青生在南方。就是挺普通的药材,哪有什么北方有佳树,绝世而独立?”
杨淩后世是个驴友,认得许多树,比如橘子树、苹果树、山楂树,反正能吃的他就感兴趣。
冬青是药用植物,他就算见过也没留意过。现在人家不买账,怼了他几次,终于有些讪讪。
那边胡汉三有眼力价,见老大吃亏赶紧出头,拨楞着大脑袋道:“冬青这名字有啥好的?要我说女孩子就应该叫个菊啊兰啊什么的。俺倒是觉得你父亲潘钱这名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依我说文字里最好的一个字,非钱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