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恒自也知淮扬之地于他的重要性,忙拱手道:“部院面前,职不敢大言,但只要职在,定为部院效死,为朝廷效死,绝不像某些人般望风而逃,畏贼如虎!”
“噢?”
路振飞莞尔一笑,“虎臣此言莫不是指老夫书信北边那位刘总兵?”
金声恒迟疑了一下,索性直言道:“既然部院问了,职也不好瞒着什么,职以为部院此举不妥。”
“为何不妥?”
“据职了解,那刘泽清部军纪败坏连流寇都不如,且怯战畏战,其人更是贪鄙无知,当年便有过向朝廷谎报大功邀取赏赐劣行...
陛下调他去讨寇,他却假称自已从马上摔下受伤不愿去,到头来还要陛下赐他四十两医药费。实在是搪塞不过去,就带兵到处抢劫,杀良冒功......部院久在京中,难道不知此人不堪?故职实在是糊涂,不知部院为何要书信引他?要照职来说,引他刘泽清来跟引禽兽来有何区别?”
金声恒话中的怨气连吴大千都听得出来,但后者却不加思索上前说道:“金总兵所言甚是,山东刘泽清非善类,其在河南不敌闯贼反纵兵劫掠徐州、海州,残害百姓,这种人,下官也不知部院为何要引他来?”
“你们所说的这些,老夫何尝不知道?”
路振飞轻叹一声,苦笑一声,道:“只陛下委我巡抚淮扬,若不能防河,老夫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刘泽清虽恶,仍是朝廷所委山东总兵,其部兵马军纪再坏也总有数万之众,若老夫能接他入淮,给其钱粮,当能使其部收敛助老夫防河,若不然单靠虎臣一军如何能守住这千里河防?”
说罢,摆了摆手,“此事便就这样定了,再说那刘泽清也尚未回老夫书信,老夫这边想着他来,却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来呢。”
“这...”
金声恒见路振飞心意已决,便沉吟不语。
他知路振飞心思,明着是因无力守淮才要那刘泽清部南下以加强防河实力,实则却也有掣肘他金声恒的心思在里面。
这些个文官,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使心思防人!
金声恒自嘲一笑,也怪他部下兵马不过万,若有数万之众这位路部院又岂会“求”那刘泽清。
吴大千更是没有话可说,他是文官可变不出兵来。现在就求菩萨保佑那刘泽清部南来之后能听部院的话,收敛些军纪不使淮扬百姓同那徐、海二州一般枉死吧。
“部院这里若无事,职就先告退了,若有事唤我便可。”
金声恒呆在舱中气闷,便想出去透透气。待他退出后,从福建过来的副总兵郑芝豹便走了进来。
相比金声恒这个路振飞从左良玉那里翘来的防河助力,郑芝豹这个从前受过路振飞指挥的副总兵才算是漕运总督的嫡系。
“防河这件事,眼下需靠着他们,但终究还是要有一支自已的兵马才是,曰文啊,前番叫你着手团练乡民之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