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走在葫元皇城之中,这朱渔看起来与原先仿佛没有区别,只是身体佝偻了一些。
城池之中,多出了一些形骸放浪之辈,喝酒嬉戏,没了斗志,沉迷于灯红酒绿之中。
满城皆是靡靡之音。
太书阁的生意更不好了,原本就不挣钱,现在更是赔本开张,让柜台姑娘每一日都愁眉苦脸,感觉愧对了太公对自己的信任。
“大公子,朱长老。”柜台姑娘百无聊赖之际,看见朱渔与姜成挽手走来,不由心中一惊,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行了行礼。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朱渔身上有一种气息,那气息让人身体发寒,仿佛能冻结一切。
二人回礼,看谁都是笑呵呵,有好心情,他想了想便对柜台姑娘留下一道仙法,很适合她这至人的境界。
那仙法是有关世界的构造,参悟通透,成神可期。
柜台姑娘行大礼,二人已经进入后院之中,她泪光闪烁,见太书阁内并无顾客就潜心研究起来。
“太公(宗主)。”二人对杨祐行礼。
院子当中,季岳与老牛正在棋盘上推演,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毕竟这是最省钱的娱乐活动。
他们修为虽高,可身价不高,皇城近些年出来许多娱乐活动,他们都不屑的去,沉迷于棋局的千变万化之中。
万三十七在给杨祐扇扇,可他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尽心尽力,因万三十七知道,为太公扇扇必有好处。
老牛与季岳下的正酣畅淋漓,老牛的鼻子忽然嗅了嗅,那牛蹄猛地一颤,直接将棋盘打乱叫道:“阴差又来了?阴差又来了?”
季岳苦笑的摇摇头,看着散乱的棋子,笑道:“老牛你这太不讲规矩了!”
老牛装模作样巡视四周,最后定睛道朱渔身上,牛嘴中喷出火焰,道:“原来是朱渔。”
朱渔的死气对老牛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它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它又对季岳道:“刚才那局不算了,重来,重来。”
杨祐睁开眼,万三十七立马收扇退下,立在一旁。
“渔儿过来。”杨祐笑着对朱渔挥挥手,朱渔立马佝偻着腰上前,现在的她竟与躺在椅子上的杨祐差不多高。
在场之人唯有杨祐与老牛能透过面具看见朱渔的真实面貌,老牛不动声色,要与季岳重开棋局,却没有想到季岳已经按照刚才棋局重新摆好。
老牛的牛角火焰升腾,连忙道:“这摆的不对,有一棋子摆错了。”
季岳见老牛又耍赖,哭笑不得。
朱渔蹲到杨祐身边,抬着头看着太公,太公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如海,包容一切。
太公轻叹,伸出手来抚摸那面具,那面具冰凉凉的,任它再像,也不过是一冰冷之物。
杨祐手掌的温度透过面具达到朱渔的面庞之上,那温度很像她哥哥小时候的抚摸。
朱渔这一生,叫她渔儿者,少之又少。
她真心应答的,也不过三人。
朱樵,姜成,太公。
“若非你愿意,谁也看不见你的真实容颜。”杨祐收回手,轻声道:“谁也不能。”
朱渔怔怔的,看着杨祐,泪水又落下,顺着那冰冷的面具,竟将冰冷的面具也变得温热起来。
她蹲着往前几步,将头埋在杨祐的手臂处,失声道:“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