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条通往东西的道很好记,官道绵延,行人车马众多,若是朝着这个方向走,应该要安全些。
陆一三便选了这个方向开始走。
不过要走千里,可不是提脚就走,不然就算不死在妖鬼之下,也会饿死在路上。
“隆江以南北走向,东西走行的官道正好与之相交,若是记得不错,与隆江江岸去十五里有一村子,今天夜色降临前,还可在此地落脚一晚。”
“埠村的村民要渡隆江洗去,大多都是从我这里过,村里面的大多数人也都认识,想来买些吃的东西和鞋,应该不难。”
……
十五里路说远不远,不过两个时辰不到的功夫,陆一三就到了村子口。
一路上也还算安宁,并没有遇上野兽和妖鬼之类。
夜幕已深,脚下的路也隐隐约约,当晚无月。
陆一三到时,村里面的灯火从村下看去已经暗了下去,时间实在太晚了些,而虽然听过这里的大概地形,也熟悉村里有哪些人,但从未到过埠村的陆一三却并不知道何人住于何地。
埠村的村子很是简陋,分上中下三区,总共约一百来户五百人,算是个大村。
一眼看去,并不能够看全,陆一三只能睁大着眼睛仔细看着路,然后尽量寻有灯火亮着的人家。
一路小心上行,直到了中村,陆一三才终于看到一户人家灯火刚灭,看到此幕,陆一三赶紧走了过去。
到门口,咚咚咚一敲门。
叮咚!
陆一三只听得破旧的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便再无声音传来。
足足等了十数个呼吸时间,陆一三还没有听到动静,便再次敲了门。
咚咚咚!
再过半晌,房门还是紧闭着。
陆一三平稳开口道:“有人吗?我是隆江渡口的陆一三,今日天晚,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
“吱呀?”
这回,门才开了,探出来一个头,传来细碎的低沉声音:“真是渡口的小陆?”
虽然声音很小心,但陆一三还是听出来了对方的音色:“陈大哥,正是我。这么晚还叨扰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陈大哥是否方便。”
陈贤也是听了陆一三地声音,才敢探出头来的,他赶紧小跑着出来,然后推开柴门就一把把陆一三给拉到了院子里,裹着大衣小声道:“也是你小陆胆子大,这夜天也敢在外走动,赶紧进来,近日这村里可不安宁,闹腾得很。”
因为陆一三在渡口渡客十年,埠村与隆江渡口最近,所以记得陆一三地好。陈贤直接把陆一三拉到了屋子里,才放下了那张紧张脸。
“当家的,真是小陆吗?这么晚了,你可别认错了人,我可是听说三日前唐家就是因为认错了人,才出了那档子事的。”内屋传来的妇人声,声音里满是忌惮之色。
陆一三心里一动,问道:“陈大哥,这村里,最近究竟出了啥事?”
陈贤再次推门左顾右盼两下,重新把门给关上,然后探声在陆一三耳旁道:“还能是什么事,前几天,有一个在澧州府当差的,说是要回乡省亲,在唐家借宿了一晚。”
“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晚,唐家满门,包括那回家省亲的衙役,全成了骷髅骨,想必是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东西。”
“这事还没完,昨日县里面的官差老爷就下来查了,结果又全都死在了村口的驻店里,哪里让人有半分省心哟。”
“若不是你是渡口的小陆,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放你进门。”
陈贤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松快,可陆一三地表情,确实变得略有些凝重起来,微微眯着眼问道:“那澧州府当差的,叫什么?”
“具体叫什么,谁也没办法知道,不过在他的身份令牌上,写了李如两个字。听说就是江对面的,村里面有人还认识。”
说到这,陈贤又是神秘兮兮道:“小陆啊,你可知道,那人死后,在唐家院子里,还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满了字啊,全都是人名,上面啊,就有那李如的名字。”
“而且你知道吗?在县里面官差来之前,那是石碑上,其实也就写上了那些官差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