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毅担忧的看了看达源牵过来的马车:“主子,东西有些多,只这两辆车,怕是不够,哪怕是五六辆,估摸着也得运到午后去。”
“呃......”穆敬荑回头,看向大路旁渐渐驶来的几辆租赁马车,对罗明义道:“罗大哥,这事儿还得麻烦你,看看有哪几辆车得用,谈好了价钱好拉货。”
“掌柜的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应当应分的事,运货的事交给我,您只消告诉在下那些货物送到哪里去就可以了。”罗明义爽快应了。
“小姐!”待他们忙碌去了,夕瑶才走到近前。
“怎么了,他回来你高兴傻了?”见她脸上并无喜意,穆敬荑不禁调侃道。
夕瑶望着四周紧盯着峦毅看的女子,嫌恶的撇撇嘴:”真是不知羞!“
听到这醋味十足的话,穆敬荑瞬间来了兴趣,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问道:“诶,你不会是中意他吧?”
“嘘嘘,小姐,这可不能乱说,我们可都是发过誓的,我就是嫌他不稳当,容易招惹些是非出来。”夕瑶慌忙解释,脸也急红了。
“行行,那我不提了,咱先跟着看货去。”
等见到了那些货物,穆敬荑傻眼了,只听峦毅说多,却没想到能多到这种程度。
比乘风号没小多少的船,下面的货仓被穆家的东西占了一小半。大部分是黑漆漆的石头,但凡搬过的,都被染脏了衣衫,纷纷吵嚷着要加钱。
穆敬荑心下欢喜,倒也不计较这个,立即带着夕瑶跑去附近的包子铺,买了三笼屉巴掌大的包子,皆是掺了肉的。
力工们闻到味道,脚步顿时轻快了不少,各个咬紧牙关,实打实卖着力气,一趟趟奔波于马车与货船之间。
送走了一波儿马车,力工们跑到江边洗了手脸,这才赶过来拿包子。
看着煤炭被运往临江镇,穆敬荑也是心中欢喜,遂朗声道:“这些包子大伙儿先垫垫肚子,午时还有饭等着。
今日我们穆家的货就拜托诸位兄弟了,待得活计做完,咱们红包照给!”
力工们大多是直肠子的性情中人,肚肠里没那么多弯弯儿绕,闻言纷纷附和:“有穆掌柜这句话在,我们大伙儿都踏实了,定把这活儿干漂亮了!”
“好,那就拜托诸位兄弟了!”穆敬荑破天荒行了个抱拳礼,将女子该有的那份温婉,丢了个干净。
峦毅站在一旁,默默瞧着,心中既佩服又惊讶。
匆匆忙碌了多半天儿,即便力工们真的不遗余力,这些货还是运到了日头偏西。穆敬荑见所有人都累湿了衣襟,着实大方了一把,每人赏了一两银子的大红包,几乎是曲江码头有史以来最大方的主家。
力工们擦着汗水,偷摸摸掂了掂荷包重量,不觉瞪大了眼。互相一对视,各个一脸的不敢置信,纷纷抱拳,冲着穆敬荑一礼:“谢穆掌柜赏!”
周围的船老大,连带着伙计、船客,均不约而同的探出头,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夕瑶忍不住心疼,担当着外人面儿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忍着。
罗明义与达源自然也得了赏,同样是每人一两银子。
在他们眼里,今日的穆掌柜就如散财童子一般,出手大方到了令人惊诧的地步。一两银子,正儿八经儿的工匠师傅一月的工钱也才一两多,他们只一日就挣来了。
可惜此时的穆敬荑除了受宠若惊之外,并没有想那么多。煤炭生意,她是第一份儿,将来的售价,自然不会太低。转来转去,刮的也是权贵之人的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