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劼紧走两步照着离他最近那人抬腿就是一脚,直踹的那仆从好悬没摔个狗啃泥。那人回过头刚要叱骂,一见是他,立即矮了三分,眼露惊恐的道:“少...少爷回来了啊!”
“你们这些瘪犊子不干活儿,凑在一起谈论什么呢?”王劼冷冷吼了一句。
“回...回少爷,小的们没聊什么!”
“嗯?”他猛地一瞪眼,吓得小厮一缩脖儿。
旁边有个嘴快的,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实话:“少爷,他们说夫人被那神婆骗......呃......好多贵重物事,只因那神婆儿说......说您子嗣艰难......”他支支吾吾刚说完,就被王劼一个大嘴巴抽的转了圈儿,叽里咕噜滚去一边儿了。
“以后谁再敢谈论主子之事,我就让他尝尝爷的厉害,保管教你生不如死!”王劼阴恻恻的说完,快步向内院正房走去。
罗氏正在榻上扶着头唉声叹气,之前提醒她神婆儿逃走的小丫鬟香雪,也被她罚去日头下跪着,说是什么时候神婆被抓回来,什么时候才可起来。小丫头想要辩解几句,立时就有人拿帕子塞了口,委屈的在那只剩落泪了。
王劼风风火火的进了内室,见到罗氏立即嚷道:“娘,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请郎中啊,何苦要忍着?”
罗氏有苦难言,又想起神婆说她王家子嗣艰难的话,心中更觉窝火:“儿啊,你能不能听娘一句劝,好好与那徐氏生个孩子出来,也省得我为此烦忧了。今日这神婆就是利用此事引的我上钩,若不然娘怎会如此好糊弄!”
王劼一听要与徐氏一起,顿时皱了眉头,撇着嘴,一阵怵头。“娘,与您说实话,我一见那徐氏就腿软,根本不能成事儿。您若是真想抱孙子,还不如早点儿将那穆丫头给我迎娶回来,到时候儿子定能如您所愿!”
罗氏无奈叹气,瞥了一眼自己儿子:“这不得一步步来嘛?再说你媳妇那么能干,家中里里外外料理的甚是齐整,外面的铺子庄子自从她管理后进项也多了不少,何故要惹她不快?哪家不是先有嫡长子才能有庶子庶女,否则这偌大家业难道要交到一个庶子手中不成?”
王劼立时撅了嘴:“娘的意思是要我等徐氏有了身孕再娶穆丫头进门?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娘,万一这期间家里给她订了亲事可怎么办,儿子不想等......”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就凭他娘那风评,谁会乐意娶她?我虽然没见过她几面,可也知那丫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一般人家她也瞧了不上。放心,是你的跑不了!”罗氏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真哒?”王劼犹有些不信,“要不儿子带人去吓吓他们如何?”
“不用,娘自有办法,管教她嫁不出去!”罗氏微微一笑,眼底满是诡诈之色。
不过几日间,临江镇便沸沸扬扬传起了流言,话题的主角儿就是整日窝在家里努力养身子恢复体力的穆敬荑。大概意思就是她秉性刁钻任性,眼高于顶,品行不端,与她娘一样都是水性杨花不安分之人,除了花银钱,万事不通。
更有甚者还将穆敬荑因为被闫家退婚,一时想不开投了河的事给抖落了出来。说她早与闫良私定终身,后被人得了身子始乱终弃,这才觉无脸见人想一死了之。如今她见嫁进闫家无望,又改为勾搭起了同镇的张贵祥,幸亏张家二叔发现得早,急忙给侄儿定了徐家姑娘,才幸免于难。
当然还有一些穆敬荑穿越之前原身经历的传闻,更加不堪入耳。也幸得她如今不出门,否则非要气炸了肺不可。
赵氏可就不同了,开始听到了还与人争辩几句,后来传的人多了也有些吵不过来了,只得绕行,拣人少的地方走。
回到家又怕穆敬荑听了上火着恼,还要强忍着不说,接连憋了几日,脾气越来越不好,照顾父女两人也越发没有耐心,时不时地抱怨几句,指桑骂槐,就连夜里都开始说梦话与人争吵了。
穆云山看在眼里,心中对张贵祥的火气渐渐淡了,转而心疼起妻子来。开始拄着拐帮着干活儿,渐渐的做饭的活计也被他揽了过来,赵氏不用日日出去买吃食,再也不用躲着那些嘴碎之人,心里好受了,脸上便多了笑模样。
外面风言风语传得邪乎,张贵祥听闻后也是为穆敬荑鸣不平,只是不知这话头儿是从哪里传出的,否则他非要将那人牙齿打掉不可。碍于自己失信于人在先,他便旁敲侧击找了个由头怂恿着桂花去了穆家。
穆敬荑对着屋里的房梁干瞪眼儿了多日,正是无聊透顶的时候,见桂花小丫头来了,顿时大喜过望,一个劲儿逗着她说话。桂花有哥哥的嘱咐不能将外面的传言说给穆姐姐听,只能说些别的。
幸亏她说话逗趣儿,一些日常小事儿也能令穆敬荑听得津津有味儿。说着说着话头儿就扯到了她哥哥与徐俪菲的婚事上,说家里正要翻盖房子,说徐姐姐对他们照顾有加,说哥哥整日里忙碌,笑模样都少了等等等等,听的穆敬荑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