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看看,总觉得有些古怪!”老妪拎着拐杖,示意小童跟上。
祖孙俩来到那抹艾青近前,发现果真是个人。
小童忍不住伸脚踢了踢她,见没有任何反应,仰头看向老妪:“婆婆,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老妪正盯着罗盘上一动不动的指针愣神儿,冷不丁听到他问话,气恼的收起罗盘,嘟囔道:“探探还有没有鼻息不就清楚了!”
“哦!”小童蹲身,伸出一根不算干净的小手放到穆敬荑口鼻前。“婆婆,还有气!”
此时的穆敬荑突然闻到一股腥酸之气,难过的几欲作呕,可惜浑身失了气力,根本动弹不得,心里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嗯?”老妪闻言微微蹲下身子,往跟前凑了凑,干瘦的鼻子用力翕动两下,脸上诡谲一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怎么了婆婆?”
“这是刚被那火狐附过身的倒霉蛋儿,妖物突然离体她一时承受不住,这才失了气力。我说那妖物怎么变得如此弱了,竟是附过身的。唉!可惜了这丫头一身好皮肉。”“干枯如老树的手掌缓缓摸上那白皙细嫩的脸颊,口中忍不住啧啧出声,仿佛眼前是美味佳肴一般令她垂涎。“若是早些年让老身遇到你这么个尤物该多好,真是令人......”
小童好奇,学着她也摸了摸那光洁的脸蛋儿,嘿嘿笑道:“是挺好看,比山下的菱花好看多了!”
老妪瞥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头:“这样吧,我背着她,你挒着狐狸,咱们走小路绕回杨家庙。这丫头年纪尚轻,做个傀儡伺候咱们祖孙俩正好儿!”说完她神秘轻笑,仿佛捡了个大便宜一般,双手一较力,就将穆敬荑拎的半坐了起来。
正待老妪要将人背上后背的时候,突然一只皂白靴子落入视线,紧接着是另一只皂白靴子。
“哗啦啦”长剑划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忍不住齿冷。
老妪眼露恼怒的仰头看去,只见一人身着月白长衫,腰束镶金鞶带,垂丝几缕落在腰侧,微微晃动着。外罩的长袍随风轻舞,衣角、袖口、领边均绣着金灿灿的纹饰,衬得穿着之人本就立体俊秀的眉眼更加超凡脱俗,仿佛乘风而来的谪仙一般。
“你是何人?”老妪立即起身,上下看了此人几眼,皱眉道。
“哼,你又是谁?”男子淡淡反问。
老妪运了口气,沉声道:“我乃杨家庙神婆!”
“哦,神婆啊!听说装神弄鬼的很多,你是属于哪一类啊?”
老妪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冷冷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免得招致祸患。”
“天下人管天下事,理所当然,除非你有什么不敢见人之事需要遮掩,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口中轻巧的说着话,身体却已挡在了穆敬荑跟前。
老妪见自己的动作被打断,立时皱了眉头:“你若执意捣乱,就不要怪老身不客气了!”
“哼,那正好,我最近筋骨紧的厉害,正需要松快松快!”他依旧一脸轻松。
老妪忍无可忍,双眼微眯,暗中猛然出手,手成鹰爪照着青年腹部就抓了下去。本以为仍处在放松状态的青年必定会躲不过,谁知那手探过去却意外扑了个空。
“嗯?”她疑惑抬眼,却见面门处白光一闪,吓得她慌忙躲避,堪堪躲过一劫,却还是在唬唬拳风迫使下闭了眼。
再次睁开时,青年依旧淡笑,小童仍旧乖巧站立一旁,仿佛刚刚那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
“难道你与这妖竟是一伙儿?”老妪愤然开口,强自压抑着语气:“人妖殊途,何故要助纣为孽?”
青年表情一凛:“哼,瞎了你的狗眼!我堂堂正阳门下,岂是你这种乌合之众可比?”
老妪闻言甚为惊诧,不敢置信的道:“你怎会是仙家之人?那这妖物......”
“还不快滚?”他的声音清冽,如清泉淌入喉咙,语气低沉,又如六月寒霜,不容一丝置喙。
老妪被那人逐渐释放得气场震慑得不得不后退开去,强忍眼中不甘,淡淡道:“此女被妖物所迷,已是时日无多,仙家留她也是无用!”
“哼!”那人只回了一句冷哼,却吓得老妪不得不转身领着小童慌忙疾走。“若敢再踏入这临江镇一步,休怪我毁了你这多年修为!”
老妪再不敢多言,身子一颤,转出了山坳。
那人这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穆敬荑的脖颈,微不可查的将一股温热气息度了进去,低声嘟囔一句:“原来是因此才多了那些怪异之处......”
待他弯身想要将人抱起的刹那,一股刺鼻的狐骚味扑面而来。“呕!”他控制不住的一阵干呕,急忙运气疏解,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