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团也刚回棋盘街的江宅里,正翻看刚刚在书肆买到的好书,看守门户的万老头就进来汇报情况。
“三姑娘,傅姑爷家的人天天来这里找姑爷,老头子每次说姑爷不住这里,他们都不相信,非要进院子找人,这时候就又来了!”
江团蹙眉:江景秋身怀有孕已经六月,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回傅家庄子上,就连江景阳成亲都没有回去。
万老头说的傅家,必定是傅家大房二房的人了,他们前几天还去老宅找人,难道真的有什么事?
她想了想,刚想让万老头把人领进来自己问问,就听院门上一阵喧哗。
一个大嗓子的妇人在喊着:“傅云轩六亲不认,祖父病重都不去床前侍疾,不忠不孝妄为读书人。”
汐嬷嬷也急急忙忙跑进来,对江团道:“三姑娘,是姑爷家的人在闹事,现在周护卫他们将人拦住,可还在吵嚷,要主家出去。”
江团眉头一挑,自己不想跟傅家人起纠缠,这些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怕了她们。
她站起身,也不叫人进来,准备直接去大门边打发。
江宅的大门口,此时正聚集着好些人。
门口台阶上,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精瘦,头梳着城里正流行的分柳髻的妇人,正滔滔不绝说着傅云轩不敬长辈,考中举人这样的大事,都不回家祭祖告拜。
关乎刚刚中举的举人老爷的私事,围观的人兴趣盎然,纷纷问着是不是傅举人就住在这里。
那妇人眉飞色舞道:“傅云轩是经常在这里出入,可是这里不是傅家产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住。”
她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其中信息足够引人遐想连篇,不是傅举人的房子……又经常在这里住……
有人低声惊呼道:“我家就在隔壁,倒是经常看见几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进进出出,有几次还看见一个怀孕的年轻妇人,又经常看见有小姑娘出来,从来没有看见上年纪的长辈在。难道是……什么记不得人的地方?”
他这话更是让人往歪里想。
也不知道是那妇人带来专门煽风点火的,还是习惯张嘴乱说的。
反正这话一出,围观众人面色各异。
周四平跟福一正在门口,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乱污人清白,是要掌嘴的。”
台阶边的妇人也带着两个青壮,她听到周四平的话,不屑道:“哪里有胡说了,我家老四天天往里面钻,你们还不将人交出来。”
听到这故意颠三倒四的话,周四平眼睛眯起,冷眸如刀,在妇人脖颈处流连不去: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要出手伤人了。
就在这时,江团一步跨出大门,径自站在妇人面前。
眼前这个妇人不是曾经见过的曲氏,后面那两个男子也不是傅肃宁。
江团瞥一眼精瘦妇人:“你是何人,为何在江家门口要人?”
那妇人从一开始就在打量江团,她是傅家大房的媳妇,也是傅肃宁的亲娘万氏。
上次在江景秋的绸缎铺子时,傅肃宁无缘无故就病了。
双腿突然软得跟面条似的,找几个郎中才检查出来,是被人打伤经脉。
这事在傅家大房闹了一场。
因为当时傅肃宁奶奶就在现场,当着她面发生的,现在孙子被打伤,她却说不出个原因,只说是傅肃宁自己不小心摔的。
万氏哪里肯信,她只相信郎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