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是江家制出来的脱脂棉纱和酒精的功劳。
他们这些医者,自然知道此举对年年肆掠的瘟疫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能救活一条条人命。
每个梧君阁的郎中都对做出棉纱和酒精的江家心怀感激,可又无缘得见。
自己机缘巧合才终于见到传闻中的江姑娘,辛管事是无论如何也要留她住下。
想到自己不想再去麻烦江景秋,而各处客栈也住满,再住回棋盘街的崔宅,难免引得江景文生疑,扰乱他的心情。
江团就答应暂时住进梧君阁,也方便雪雁治腿。
知道江家来的公子应考,住在棋盘街,辛管事不方便上门打扰,就遣了阁中马车拨给江团使用,方便她出入梧君阁。
随行的除了车夫,还有两个阁中护卫。
院子都住了,再用梧君阁几个人也无妨。
江团没有再拒绝辛管事的好意,带着紫鸳雪雁,坐车回到棋盘街崔宅。
等她回到宅中,问过大粟才知道傅云轩跟江景文早已经出门,只有路攸独自坐在檐下看书。
江团跟他见过礼,问清江景文跟傅云轩又是去考场才稍微安心。
她不想傅家的事影响到江景文,只需要平稳过完这几天就好。
此时已经是近午,初春的阳光明媚,暖风融融,树影婆娑生姿。
两人站在廊檐下,距离不过三尺。
路攸见江团柳眉微蹙,粉面红润,阳光下,白瓷般的皮肤吹弹可破。
眼中水雾荡漾,神情带着隐忧,恍若神女思春,秋水多情。
比起去年在悦凤楼初见时的青涩,江团如今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正慢慢展示自己的艳丽。
说实话,江团算不上绝色美人,容貌甚至都比不上妹妹路兰君。
可是这份独特的沉静气质,配上她异于常人的白净肌肤,给人一种洞察万物,缥缈如仙,不由想要拜服的感觉。
看到江团今天眸中带忧,明明知道她是在为江景文焦虑不安,路攸心中还是忍不住砰砰乱跳起来。
迟疑片刻,路攸往江团走近两步,强自镇定宽慰道:“景文学弟虽然念书时短,可是学习扎实,小生平时也经常检查督促。
只要心绪稳定,考过童生还是有八七八成把握的,江姑娘不用太过担心。”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显得心情激荡难平。
江团鲜少跟路攸单独相处过,见他靠近自己说话,不由退后两步,重新拉开两人距离。
知道这人一向都严谨自律,不多言多语,于是她端正行了一礼道:“多谢路公子这些时日的辅助,无论小哥考得怎样,江团都对路公子感激不尽。”
听她说到感激,路攸细长眼眸中光芒闪闪,两条对男子而言有些寡淡的眉毛忍不住抖动起来:“江姑娘真的这样想?又当如何感激?”
他一向自视清高,除了在路府跟嫡母讨要月钱,还从来没有对别人求过什么。
此时一句话脱口而出,已经是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而另一边,江团听得有些诧异,自己说感激不尽虽然是客套话,可江家给路攸的钱财米粮不断,也实实在在是在报答。
此时还问自己要如何感激……是有什么企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