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的几个亲戚都被好好安排着,由江景秋跟傅云轩陪着。
而村里一众婆子媳妇则在柳氏和秦奇媳妇的带领下,帮厨打下手,一切事情忙而不乱。
这次掌勺是悦凤楼请来的大师傅,现在镇上都关门闭户,路上客商也少,酒楼的生意也差。
被江家一邀请,掌柜带着伙计就亲自来了。
这一场婚宴本该办得盛大,宴请全村,可现在正是灾荒年景,虽然秦家村还不缺吃,可也人心惶惶,粮食紧着用。
还好江青山提前跟秦奇家预定下一头猪,又把秦黑牛媳妇养的小鸡买了,几桌子酒菜还是丰盛,村里家家出一个当家的赴宴,坐满十几桌。
另外江南山还请了镇上的何员外等同窗一杆人,平时推杯换盏时颇为投机,可此时没人上门,就三两个送了几百文钱当贺礼。
另外,何员外本人没有来,还是遣了门下管事过来赴宴,算是给江青山面子。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到新娘子拜堂进了洞房,江景祥出门敬酒宴客时,留在村口的几个小子慌慌张张跑进村来。
“村长爷,村外来了好多官兵,已经进村了。”
此时正是酒酣耳热之时,听到说有官兵进村,顿时全场脸色大变。
早就知道消息的人也不吃席了,丢下筷子拔腿就跑。
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还一脸懵懂的看着人群四散奔逃。
老宅里刚刚还欢声笑语,转眼间就空空荡荡。
到处是泼撒的酒水,吃过一半的菜肴,翻倒的桌椅板凳……看上去无比凄惨。
就连忙着捡鞭炮的小孩子都被大人拖走。
江团原本跟村里妇人坐在房里吃席,此时也只剩她一个还怔怔拿着筷子。
江景阳跟江景文找到她:“娇娇,怎么办?”
江团放下筷子,取出手绢擦一下嘴角道:“这一天总算来了。大哥,你跟爹一起去村口看看再说,不用怕!”
从尹陶走后,她就在准备这一天,现在来了,她提着的心也落了地。
尹陶没有说谎,既然还说不用反抗,没有危险,那也再次相信就是。
江青山肯定不会这样想的。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哪怕江青山跟秦光早有心里准备,也是胆战心惊,毕竟对方是官兵。
等几人急忙赶出村子,就看见一队带刀的兵卒正整齐列队站在那里。
虽然身上铠甲不齐,帽缨暗淡,可手中的刀枪雪亮,眼中都是冷厉。
那一身掩饰不住的血煞之气,表示这些人手上都是带着命债,而且还不止一条。
跟这十几个官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村里正轮值的五个青壮则蹲在旁边瑟瑟发抖。
秦光迎向最前面骑马的将领,颤着声道:“在下是秦家村的村长,不知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那人哈哈一声:“秦村长是吧!哈哈,我算哪门子将军!你叫我高校尉就是。”
此人三四十岁年纪,脸上一大块疤痕,眼深鼻勾,很是一副凶相,虽然语言和气,秦光也不敢叫他高校尉。
“高将军远道而来,请跟老头子到寒舍……”秦光鼓起勇气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