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爷也只是这样一说,农户人家的兄弟为几亩地都会相争,身为皇室,更无亲情。
二儿子燕子陶从小养在外,皇家玉碟已经削名,若无意外,对大儿的地位没有威胁,而且还是一大助力,自然能够兄友弟恭。
父子俩此时都感觉心情愉悦。
燕子宇突然又想到一事,他压低声音道:“二弟的酒精已经送进城了。”
福王爷眉头轻抖:“你让他们小心行事,莫伤无辜。”
“是,父亲放心,孩儿知晓此物厉害,也不知二弟是从何得来,真是天助我也!”燕子宇眼中露出兴奋。
前不久梧君阁秘密送进一批叫“酒精”的东西,状如水,却是酒中精华,外擦可以防止伤口腐烂,尤其是另有奇用。
福王爷轻叹一声:“此物本该救人,是我的枉用了。”
“父亲此言差矣!”燕子宇难得反驳福王的话,他站起身,语声朗朗:“如今朝纲混乱,正需要此等霹雳手段,才不枉父亲想挽救天下黎民的菩萨心肠。”
福王一阵默然,自己一向优柔寡断,被先皇责备过数次,说心慈是好,可掌天下者不拘小节,言下之意,是自己缺少杀伐决断。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先皇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之位,酿成今天这局面。
他片刻才道:“罢了,去吧!”
儿子燕子宇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有幕僚辅佐,也该让他放手一搏。
金秋时节,菊花满园,学士馆中人满为患,京城里歌舞升平,满街都是方巾儒衫。
当首傅大人云良得知钦元帝私下旨意,强行征收粮税时,气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在朝堂上晕过去。
等他醒来急忙让人快马去各州府县阻挡时,此时已经出事了。
饥寒交迫下新北府的灾民已经打开了粮仓,烧毁县衙,惊恐中流民四散奔逃。
各处兵署本该维持治安,可是诡异的没有出动,甚至还暗中驱赶着人群往京城而来。
大夏朝共七府五郡,首先是昌樟,武林两府发生暴动。
强征之下,反税的民众打伤衙役,当地维持治安的民勇拦住前去镇压的驻军抓人。
而这些民勇被冠上暴乱的名头,尽数被驻军当场砍头。
民勇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甚至族亲相连就是半个镇子。
血腥镇压没有吓倒老百姓,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哗变。
而钦元帝下派的钦差中,几个学子莫名失踪,而内侍们全部死在官驿。
事情大了!
现在,已经无人再去理会钦元帝的旨意,各地官府要面对的都是本地暴怒的乡绅民众,还有悄然而至的流民。
而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京的六皇子,打出“废昏立明”的旗号,带着白翎军,宣羽卫两支五万人马,直扑京都,要把篡位夺权的伪帝拉下皇位。
大夏朝顿时局势紧张,整个皇权摇摇欲坠。
让钦元帝和云相焦头烂额、雪上加霜的还有流言。
京城中大皇子暴毙,先皇离奇死亡的事也被有心人翻出来。
而且几个本该消声灭迹的太医也出现了,说亲眼看见当今皇上给先帝灌下了毒汁。
流言不经而走,闹得满城风雨,禁卫军跟京都提司衙门天天抓人,也无法阻止流言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