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平睁大眼睛,只见纸捻还没有靠近“清水”,就看见水面无声无息腾起一层蓝幽幽火焰。
隔着三尺,他已经感觉到有热浪滚滚。
这……这是真的火焰!
周四平自觉自己走南闯北,算是见多识广,可他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要是谁用此物……那可比油火猛烈许多。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微变,一句话脱口而出:“好烈的火!江姑娘,这是何物?”
“白兰地,哦!你也可以叫它酒精。”
“酒精,酒?”
难怪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原来是酒,周四平又深吸几口,露出思索,好像在品味其中味道。
江团没有发现周四平的神情变化,只是看着酒精火焰露出笑容。
柳氏最喜欢炖鸡汤,每次用柴火燎去碎毛时,总会弄得乌烟瘴气,草灰满天,连鸡也烧得黑乎乎的。
现在有酒精烧鸡毛,干净又爽快,就是可惜难酿,出酒太少。
她也不等碟子里剩下的酒精烧完,随手取过一道信封,往碟口一盖。
周四平目光锐利,只一瞟就看见那信封皮上写着尹陶二字。
是给小公子的信,怎么烧了?
他手指动了动,正想抢下,又见江团缓缓将信拿下。
碟子里的蓝焰已经消失,里面依然是浅浅一层清水,只是稍微少了些。
信封也是完好无损,边缘没有丝毫焚烧的痕迹。
江团把信封连同旁边的药包一起递过来:“前几天尹陶让我大哥送来药包,真是巧了,正好救了我的一条狗命。”
“救……狗命?”周四平差点说,江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要说自己是狗,又突然想起关在厢房里的确有一只狗,救的应该是它。
“是啊!里面的一枚红色药丸被我喂给狼青了,你看看需要多少银钱,随便在账本记上,拿回医馆再结算扣除。”
周四平忙应下,其实他想说:那药包再珍贵,小公子送人了也就送了,怎么能算钱记账。
江团又指指桌上一个大肚瓷瓶:“这里面就是刚才烧的酒精,具体用法信里有写,你只需要交给尹陶就是。”
说完,她又笑道:“这里面的酒精是可以喝的,不过……这可是要醉死人的,最好别尝试。”
刚刚周四平蹙鼻子的动作她虽然没反应,还是看在眼里,喝酒的人一闻就能闻出这味来,恐怕会贪嘴去尝。
瓶中的高度酒精万一被人当成一般的酒喝下去,那可是要死人的。
周四平脸颊一抽,他刚才的确闻到酒味时,当时不由自主深吸了几口。
此时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秦家村停留快一天时间,虽然小公子说不用急着回去,可他的职责还是护卫,现在取到货,就应该马上返回。
况且,还有这会燃蓝火的酒精,必须马上交给公子和大管事。
周四平一走,江团就看见门口立着郁郁寡欢的江景祥:“祥哥,香泥做完了?”
刚才江景祥就在后院帮忙。
江景祥点点头:“有秦家几个婶子在,我插不上手,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做完。”
江团笑道:“做这些细致活,还是得婶子们才行,哎!祥哥,纱坊准备得怎样?何时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