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棠色介于黛紫与檀色之间银滚黑绣的万字锦纹更是充满了女子风情鹿希色穿都稍嫌熟艳且不说十二岁的女童不该如此穿着撑得整片缎面圆滚滚、颤巍巍分不出峰壑起伏的满溢雪乳亦不能是幼女所有;纯以份量计诸女无不瞠乎其后连坚挺如瓜的鹿希色都略逊一筹。
全场大概只有江露橙不是目瞪口呆在兰若寺厢房时虽因言满霜刻意蜷身遮掩未能窥得全豹毕竟肥硕腴润如斯腋窝身侧不可能不露形迹。
江露橙自己便有双浑圆美乳对于雪肉挤溢经验丰富言满霜身材如何心中约略有谱只当她发育特别成熟未往隐瞒年龄的方向联想。
言满霜却没有停手的打算揭起紫棠肚兜下缘滑亮的绸缎寸寸拉起露出宛如风铃花苞印就的小巧圆脐、薄薄的圆凹葫腰瘦得微露肋形的莹白身板居间那一抹竖直凹痕隐约见得肥硕下乳的饱满圆廓……
一寸宽的淡红剑疤就在左乳下细棱剖面清晰可辨。
这一剑穿透肌膈脏器兴许还有骨骼却未多掀皮肉才能留住完整的尖菱形状可见快。
“行了行了信妳还不成么?快……快把衣裳穿好。
”不知是瞧着腹胁生疼或细腰巨乳的冲击太大储之沁满脸通红赶紧替女郎著衫。
言满霜的“秘密”杀伤力之甚不言可喻。
她所指控的是当世“六合名剑”之一名满天下望重武林的除魔英雄同时也是正道七大派的首脑有资格问鼎天下快剑三甲的杜妆怜指控她为了门主之位几乎杀光了一整代的筠字辈师长……怎么想都是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胡言妄语。
然而有魏无音的前例应风色非但不把所谓“六合名剑”、正道魁首当回事隐隐然觉得他们私下必有男盗女娼不可告人的一面。
言满霜的说辞是耸动了点光凭指控的对象就说她不可信怕是有失偏颇。
况且言满霜真正的出身也补足了降界遴选新使者的规则缺漏——江露橙、洛雪晴和言满霜都是不见容于本门的水月弟子使她们无法回归的关键人物是杜妆怜。
若储之沁的师傅鱼休同当年在大桐山所见真是杜妆怜杀了筠静等廿二名师叔同门、把罪行推到妖刀之上因此做出“万勿插手”的封山决策勉强也能与前述三人扯上关系。
只消有个隐身幕后的知情者长年关注、追索杜妆怜便能交出四姝在列的候选使者名单。
问题是:杜妆怜是羽羊给他的线索吗?让他们聚集到东溪县来就是为了迫出“杜妆怜”的名字?这点无法说服应风色。
按原初所想羽羊是为了对付“在降界中难以下手的对象”才打算利用九渊使者此人应是祂的降界同僚;狼鬼死于第一轮尚余刀艳二鬼而以现身破坏“平阳令”任务的刀鬼嫌疑最大。
但杜妆怜是女子观刀鬼的身形骨相不可能是女扮男装而艳鬼擅使长兵可没听说过“红颜冷剑”精通抢棒的。
况且通过杜妆怜才能追到刀鬼未免过于周折以杜的身份位便是应风色也无法轻易见着怎么想都是条死胡同。
储之沁不知他心中正纠结见应鹿二人没甚反应以为不信言满霜毕竟是自己提出年纪的疑点急着替她找支撑:“年龄什么的能兜上就没事。
我看看要说十五年前是六岁妳现在是二……二十一岁?妳这样二十一岁?”冲击过大瞬间忘了原本的初衷。
江露橙摇头苦笑:
“闹了半天原来‘满霜妹子’居然是个姊姊。
”
言满霜没有否认应风色则提出了有力的证据。
“以内功修为论满霜应在我之上。
”说了舟桥上言满霜棍击舷侧使船搁浅的事。
储之沁摸摸脸颊仿佛还有些难以置信但连麒麟儿都直承不如言满霜的武功在九渊使者排一是没跑的了总不能从娘胎就练上了罢?讷讷苦笑:“这几日我们老说来陪妳真个是马不知脸长丢脸死了。
”
言满霜伸过小手覆在她手背上。
“妳别这么说。
是我骗妳们在先但我见过的事太惨后一派的师傅告诫我不可轻易信人我始终牢记。
谢谢妳们在降界照顾我。
”也牵起江露橙之手。
少女们相顾而笑尽释前嫌于此事再无芥蒂。
言满霜一身艺业得自惟明师太惟明既从杜妆怜手里救下她自不会不知杜掌门的真面目——应风色在脑海里约略想了一遍“三绝”踢馆扬名的路线果然避开了断肠湖周遭也没向同属东海龙门宗的武脉如
观心庵下手。
言满霜扯谎要是连这个都考虑在内直是宗师的手笔只能说教她骗了也没甚好不甘愿的。
应风色不甘心的是白费工夫死马当活马医取出刺青图与黄须汉子的肖像摊开迳问言满霜:“妳有没见过图上之人或是这般模样的刺青?”言满霜郑重趋前踮脚看了半天蹙眉摇头。
储之沁也说不曾见过。
江露橙端详片刻略显迷惑挣扎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向洛雪晴搭话。
“这是不是那……叫什么名字来着?”洛雪晴瞧得认真并未接口。
应风色燃起一线希望与鹿希色交换眼色小心翼翼引导她回想。
“我在镖局大堂的帘幔之后瞧过这人几回。
”
江露橙急于表现可惜只记得一些浮光掠影。
“每回见都扎在人堆里师父又不准我们抛头露面只能躲著瞧不知叫什么名儿但应该是连云社的罢?有他总有乔四爷。
”乔四爷指的是连云社十三龙里行四的“屹天秀岳”乔归泉官场上以乔温之名行之归泉是在武林用的字号。
乔归泉出身撼岳派曾于狮蛮山深造累官至两湖水军大营偏将军东镇慕容柔接掌兵权后乔归泉自请解甲在湖阳置良田广厦招待五湖四海的豪杰江湖上颇有盛名。
此外亦以高大俊美著称年轻时还有“俏狻猊”的浑号。
江露橙在人扎堆儿里只认得乔四爷其体貌可见一斑。
“连云社十三龙”江湖名声响亮靠的是人脉势力武力水平在宫这等武道巅峰看来无足轻重应风色默得出水月筠字辈全员未必能数满连云社有哪十三条龙。
乔归泉是闻人游走于军、政、商三界隐于幕后领导军中旧僚对抗东镇名头连市井小民都熟;然而黄须汉子没有这样的份量偷窥连云社宴的江露橙不认得熟知武林掌故的应风色也喊不出犹如一缕幽魂。
“……是他没错。
”
洛雪晴直起身子到现在才追上其他人已然抛飞的话题。
“这位是湖阴铁鹞庄的庄主名叫霍铁衫。
他的外号我印象很深叫‘吞肝啄残’娘说是形容鹯鹞之类的猛禽很是威武。
爹不以为然皱着眉头说:‘食腐的扁毛畜生算什么威武?最多是凶残。
’我始终记得。
”
江露橙见功劳被她抢去新仇叠旧恨不服气道:
“我怎就没听师丈说过?”
“霍铁衫带他儿子来镖局那天妳和芸芸去碧霞寺了还弄丢了何婶新买的那柄彩绘美人伞幸好回程路上买了张铁桥舖子的梅汁烧鸡何婶才没太生气。
”
她的记忆充满各种琐碎的细节连江露橙这等粗枝大叶被她一说都记起是哪一天——明明是近三年前的事。
“啊确实是……那天师父不许妳跟对不?我们都回来了妳还生气。
”
“不是气这个。
”
洛雪晴摇摇头。
“霍铁衫来替他大儿子提亲娘知道爹不会答应见故意找了个理由不让爹出门还让芸芸和妳去碧霞寺玩只留了何婶萍姑伺候着其他下人都放了半天假怕爹一个没说好霍家下不了台给底下人看笑话。
”众人都有些懵。
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胳膊肘拐成这样的还真少见。
应风色心想:“这位陆师叔处事烂糊成一片嫁女剜爹心用骗的能成才有鬼了。
霍家大公子如非容颜绝世百代难寻难不成铁鹞庄富可敌国拿真金白银收买了洛雪晴亲娘?”总觉得其中透著蹊跷偏偏江露橙被排除在外没法提供另一种观点以兹比对。
“要娶妳么?”江露橙幸灾乐祸得很巴不得她真订了门亲事。
“爹不乐意说得很僵差点打起来。
”说着眼圈儿一红咬唇忍住可能是想起这般疼爱自己的人已经永远不在了。
“霍铁衫的大儿子叫霍甲山那天穿了件无袖缀兔毛的虎皮袄子很是轻狂粗鲁。
我见他左胳膊上纹了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
纤指一戟居然是那幅啣蛇怪鸟。
(连……连上了!)
应风色脑袋里“轰”的一响差点跳起来。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那晚我很不开心娘没敢对爹撒泼却来与我呕气闹了整晚一会儿说我不想嫁爹才这样一会儿说我不可爱又骄傲这辈子别想出阁了。
我气得要命不想让妳和芸芸看见便躲到后花园里哭。
“爹哄完了娘又来哄我。
本要说故事给我听忽然问:‘霍家父子那样妳怕不怕?’我说:‘不怕只是不喜欢。
’爹听了很高兴似的跟我说他们怎么怎么坏打家劫舍、强抢民女都是做惯的这几年跟了乔四爷扮扮仕绅骨子里还是兵痞坏得不行。
“我说:‘他们原来是官兵么?官兵也有坏的?’爹说:‘官兵里坏的比江洋大盗坏多了。
看见霍家老大臂上的刺青没有?那是他爹以前待的部曲里头人人都纹。
“‘他们坏到连啼哭的小孩听见军队的名儿或看见那个刺青便吓得不敢再哭。
后来这帮坏蛋遭了天谴多数客死异乡霍家父子竟不觉丢脸还敢亮出来耀武扬威。
’”
应风色暗忖:“黑山老妖……果然是军旅出身!”这样一来黄须汉子的战阵斧法以及鬼牙众娴熟的冲锋阵形全兜拢了起来;铁鹞庄正是羽羊要他去的方指示必定藏
在那儿。
还要更多情报——应风色头皮发麻袭近目标的悚栗雷殛般窜过百骸难以遏抑。
但真相永远超过人的预期哪怕是微风翻露的一角。
“那支部曲的名字洛总镖头告诉过妳么?”
“爹有说我还记得。
因为那个名儿很怪。
”洛雪晴沉吟著。
“那支军队最后是死在了南陵连同统领它的将军一起。
他们管它叫‘破魂甲’。
”